司晨將虎頭從沈潤懷裡抱過來,語氣清冷地說:“我要在這裡幾日,你們不要妨礙我。”頓了頓,她還是沒能忍住,用狐疑地語氣道,“你們都是來查鹿彰島的吧,就這身打扮,能查到什麼?”說罷,轉身,抱著虎頭下山去了。
晏櫻從她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向沈潤,用嘲弄的語氣道:“真可憐,她完全沒有把你放在眼裡,虧你還將龍熙國雙手奉上送給了她。”
沈潤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你才可憐,白送給她她都不稀罕,隻好在這裡因為嫉妒挑撥離間。”說罷,邁開步子,下山去了。
晏櫻的眸光陰沉下來,變得鋒利而凶狠。
……
司晨抱著虎頭下山後摸了幾個小木樓,最後經人指點去了大廚房。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嗓音外泄,她裝作不會說話,這一路楚楚可憐的表現激起了許多同情憐憫之心,再加上懷裡小孩子的啼哭,更是讓人覺得她可憐。
沈潤在後麵遠遠地跟著她,對於她晨光似的柔弱可憐已經無話可說了,不管哪一個都是天生的演戲材料,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她這個人才。
他跟著司晨來到大廚房,司晨在大廚房裡得到一小碗糊糊,然後他看到她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一手抱著虎頭,一手拿著小木勺,舀了米糊,借著油燈微弱的光芒,一口一口地喂給虎頭吃。
沈潤並不意外司晨會有這般溫柔的舉止,她隻是不願意多說話,這並不代表她就真的是冷漠的、是對萬事都不在乎的。她殺伐果決,手腕血腥,可這與她會喂養小孩子並不衝突。
沈潤喜歡這個畫麵,這是她不會展現在外人麵前的畫麵,難得而珍貴的畫麵能夠讓他的心柔軟起來,會讓他變得更喜歡她,即使他知道,像這樣的畫麵是不會出現在他和她的日常生活裡的,可映入眼簾的溫暖的畫麵還是帶起來了他的許多幻想。
風吹來的陌生氣息驚動了他,他向對麵望去。廚房不大,又生著柴禾,為了散煙,廚房的窗子是開著的,司晨坐在窗子附近,對麵,晏櫻站在高處,那個角度正好能看進廚房裡。沈潤看到他站在那裡,沉默地俯視著,黑夜裡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沈潤覺得他大概能夠根據感受想象出那個表情。
她身邊的眾多男人裡,最令沈潤厭憎的不是彆人,是晏櫻,儘管晏櫻並不常在她左右,可是,晏櫻是眾多男人裡最沉重的一個,無論是愛還是恨,都是最沉重的,這份沉重,因為重量的緣故令人厭憎。
……
鹿彰島的人需要辛勤的勞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能怠惰,無論男女。
鹿彰島的男人主要負責耕種以及乾一些體力活,女人則負責織布、飼養家禽還有做一些清潔工作。
鹿彰島上的孩子有專門的人照顧。
天亮時,司晨混在新來的女人的隊伍裡,跟著她們去了織布房,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麵對織布機。
鹿彰島的人都很熱情,這份熱情在彆處是很少見的。
平民家的女子都會織布,司晨卻一竅不通,連比帶劃告訴負責的大娘她沒用過這種織布機,大娘雖然疑惑這織布機明明是普通人家常用的,卻還是熱心地教授給她織布機的使用方法。
然而司晨依舊不在行。
大冷的天,教授織布的大娘額角已經沁出了汗珠。
窗外,晏櫻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隻有在這上最笨手笨腳,連我都學會了。”
沈潤看了他一眼,晏櫻的話不順耳讓他很聽不慣:“你是來查鹿彰島的吧?”
“是又怎樣?”
“你既是來查鹿彰島的,倒是去查,怎麼總是圍著她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