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個男的問老板都不會回答,他見晨光是個姑娘,雖覆著麵紗,但隱隱也能看出絕色,又穿著富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閨秀,隻當她是好奇,也不願得罪,擺了擺手,含糊說道:
“姑娘也彆問了,那是秀城南宮家三房的四公子,囚車上的人是南宮家買來做活兒的,我也就知道這麼多。”
說著怕她再問,收拾起碗趕緊走了。
從麟城往北走是往邊境去的道路,一路上再無大的城池,有的隻是一個個民風質樸的鎮子或村落。
連續四天晚上,南宮申發現每次投宿都會遇到之前在茶攤上碰見的那幾個人,這讓他覺得有點可疑,畢竟連續四天一直碰麵,是個人都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在跟蹤自己,可若說是跟蹤,又有哪一個會大張旗鼓地跟蹤,不僅穿著富貴,還攜著女眷和婢仆,還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於是南宮申想他們大概跟自己是同路。
可是這一路往北邊去並沒有什麼值得遊玩的地方,這家人究竟要去哪裡,徑直往邊陲去是去乾什麼,南宮申覺得自己不弄明白心裡的疙瘩怎麼都解不開,但他又不敢太冒失。
南宮家雖說是雁雲國的大族,可蒼丘國同樣士族如雲,且他們來到蒼丘國的土地上雖比起從前生意更好做,但在朝堂這一塊他們明顯落了下乘,幾大家族的敕封全都是有名無實,蒼丘國根本就不打算讓他們進入權利的中心,他擔心一個不留神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於是在第五天晚上,在沈潤和晨光坐在桌邊等待上菜的時候,已經吃上了的南宮申見他們下了樓,想了想,站起身走過來,對著沈潤拱手一禮:
“這位公子,在下南宮申,來自秀城南宮家,排行第四。”
這是想讓沈潤自報名號的意思。
沈潤和晨光站起來,沈潤客氣地回了一禮:“我姓鄭,家住豐城,南宮公子有禮。”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謙稱,語氣淡淡的,並不失禮,但卻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在聽到秀城南宮家時反應也不大。
豐城鄭家,南宮申是生意人,對名流富賈王孫貴族了若指掌,豐城鄭家是蒼丘國本土商族,亦是赫赫有名的望族,家族不僅商業興旺,與蒼丘國朝堂上的關係也是盤根錯節。富貴之氣是裝不出來的,南宮申看著眼前的人,一下子就認定了這二人是豐城鄭家的公子小姐,登時熱情起來。
“原來是鄭公子,失敬失敬。”他含著笑說,眼光瞥向乖巧地立在沈潤身旁的晨光,即使麵紗遮麵,閱人無數的南宮申也能立刻判定這必是一位絕色傾城的大美人,“這位是……”
沈潤剛想回答說這是我未婚妻,晨光卻先一步開口,嗓音甜糯:
“我是妹妹,這是我哥哥。”說著,手輕拉了拉沈潤的衣袖。
單是那隻嫩白的小手就足夠撩人了,更不要說嬌甜的嗓音。
南宮申骨頭一軟。
沈潤的臉刷地綠了,冷冷地看向晨光,晨光亦回望他,甜甜一笑,輕喚:
“哥哥。”
這個女人!
南宮申立刻新開了一桌,熱情地邀請沈潤和晨光吃飯,生意人能發財最重要的就是人脈,富賈貴族不管結交多少都不嫌多,對此一擲千金更是常態。
晨光欣然接受。
沈潤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南宮申感覺到沈潤的不悅,以為他是在責怪自己總看晨光,誰家的哥哥都不願意有男人總盯著自己的妹妹瞧,他也不覺得奇怪,隻定了定神,對晨光以禮相待。
小地方的客棧裡沒什麼好菜,掌櫃的命廚房儘力拾掇了一桌子菜,南宮申熱情地邀請沈潤二人入座。
“兩位一直往北,這是打算去哪裡?”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奉家父之命,準備往赤陽國去,談一樁買賣。”
一直往北走到頭再往西拐確實是蒼丘國與赤陽國的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