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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雲人生活在鳳冥國的日子很平靜,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波瀾,鳳冥國已有四個民族,大家都習慣了,對於新加入的這一族也不覺得驚訝,雙方相安無事,雁雲人的鋪子在當地官府的扶持下又紅紅火火地開了起來。
然而近來朝堂上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薛翀這樣感覺,這感覺並非是他神經過敏,而是他發現,鳳冥國的官員裡雁雲人明顯增多,單單是他戶部就湧進來不少雁雲出身的小吏。
在他意識到這一點並覺得怪異時,他去查看了戶籍登記,官員的戶籍亦由戶部統計,之後再帖一份送去吏部存檔,他這裡有鳳冥國官員的戶籍資料,他心細去查,果然發現了奇怪之處,地方上的雁雲籍官員亦多了起來,甚至比箬安城裡更多,隱隱有成倍上漲的趨勢。
他從中品出來一點意思,卻不敢確定,之後他發現戶部的賬簿亦有問題,這讓他心裡發慌。
休沐日,他請了兩名同僚,戶司的郎中薑寶宏和金部的郎中季東池來家裡做客,三個人年紀差不多,又同是龍熙人出身,從薛翀進入戶部開始三人的關係就很好,常在一起吃酒閒聊。
酒過三巡,薛翀問道:
“你們發現沒有,近來雁雲人的官兒多了起來,就連咱們戶部也新進來了好幾個雁雲人。”
薑寶宏喝得正酣,他專管戶籍賦役登記事宜,其他事一概不管,最是貪杯,薛翀的話沒太聽明白,正在倒酒的他手一揮,粗著嗓子道:“這有什麼,尚書大人就是雁雲人,現在雁雲人全跑鳳冥國來了,不多幾個雁雲人當官才奇怪!”
季東池卻聽明白了薛翀是覺得此事中有蹊蹺,他微微一笑:“大人有所不知,鳳冥國定都箬安後,朝廷中人手明顯不夠用,雖說幾個要職上都有了人選,可不少位置還是空著的,而雁雲人,他們有錢呐。”
薛翀的心咯噔一聲,季東池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隻差沒直說朝中官員空缺,雁雲人手握財富,兩方交換,互惠互利。
“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他皺了眉。
“嗬,大人,這事在戶部和吏部早就不是秘密了,不少人都知道,不少人都在乾。”季東池掌管金部,消息靈通,他看了一眼已經醉倒趴在桌上的薑寶宏,小聲對薛翀說,“大人想,現在這世道,有錢人哪一個不想當官,尤其是雁雲人,在蒼丘國受儘了蒼丘人的迫害,更明白了有錢沒用,有權才是真的,隻要有機會,他們就會手捧大把錢財往官場裡擠。戶部和吏部是最缺錢的兩個部,從定都之後就沒擺脫過虧損,鳳主又揮霍無度,今兒這要錢明兒那要錢,可哪來那麼多錢?百姓才剛剛脫離饑餓,指望他們的賦稅,就是把人殺了他們也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