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也去。”
司十扁了扁嘴,提到司七她想起來:“對了,司七去哪了,我一天沒見著她,她最近神出鬼沒的,有些古怪。”
“白天一直在小廚房裡……我也覺得她近來神神秘秘的。”
“不會是有男人了吧?”
“怎麼可能?!”司八笑了一聲。
“也是,石頭做的,怎麼可能會有男人!”司十撕下雞腿,大口啃起來。
司八瞪了她一眼:“小心陛下說你!”
司十衝著她噘了噘嘴,忽然又想起來一件新鮮事,笑嘻嘻地說:“對了,就昨天,十二他娘子跟鄰家的男人跑了。”
“誰說的?”司八一愣。
“你還不信?十二都把人抓住了。”
“然後呢?殺了?”司八蹙著眉問。
“沒有,和離了,估計是覺著對不住他娘子,成親八年連個子女都沒有,冷得像冰,睡一個被窩他娘子聞到的說不定是一股腐屍味。”司十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頭,“咱們這些裡極少數敢和外麵的人結為夫妻的,當年我就想,十二真勇士!”
“也是,同類的氣味確實不太好聞。”司八背靠在柱子上,順著她的話喃了句,出了一回神,側頭聞了聞自己的肩膀,把手裡的扇子往司十臉上扔去,“你那句‘腐屍味’可真夠氣人的!”
司十躲開襲來的扇子,咯咯笑。
司八重新靠回柱子上,慢悠悠地晃著雙腳:“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生在馬匪窩又在地底下當了那麼多年的野人,現在卻成了人人仰視的大宮女,不管多大的官在我麵前屁都不敢,沒有陛下,就算我有這一身武力,也不過是一隻被拴了繩子的野狗,不管換多少種活法,都活不出今天,這麼一想,連當年吃的那些苦頭都不算什麼了。”
“虧你還記得自己生在馬匪窩,我都不知道自己生在哪兒。”司十丟掉雞骨頭,灌了一盞熱茶。
“你不是生在聖子山地下嗎?”
“那是我猜的。這燒雞太好吃了!”司十陶醉地籲出一口氣,“要是讓我選,我倒是很想生在普通人家,普通就好,普通的爹娘,普通的兄弟姐妹,雖然吵吵鬨鬨,但也和睦,普通地長到十六七,嫁一個普通的夫婿,過普通的日子,生兒育女,磕磕絆絆,就這麼一輩子。”
司八撇了撇嘴:“聽起來可不怎麼順心。”
“用不著太順心,像個人就好。”司十笑說,頓了頓,卻又將前麵的理想推翻,“不過那樣就遇不到陛下了,還是算了。”
司八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問:“你還惦記著流砂?”
司十微微一笑,笑而不答,提起旁邊的銀壺衝了衝手,不緊不慢地用帕子擦乾。
司八已經從地上站起來,足尖一點,幾個飛縱,躍至後殿的屋頂,不多時,司十穩穩地落在她身側,正往手上擦護手的花油。
幾個狼狽掛彩的黑衣人衝破濃霧向前奔跑,被幾個同樣身著黑衣的清俊男子追捕,逃跑中的黑衣人完全沒有發現前方出現了阻攔的人,待覺察時,心頭一驚,仿佛突然遇了鬼一般驚恐,堪堪停住腳步,為首之人在看見司八時瞪圓了眼睛,顫著聲咬著牙,充滿了痛恨:
“妖女,納命來!”
司八翻了個白眼。
一雙薄如蟬翼的短刀從袖子裡滑下來,司十悄無聲息地飄了過去,眨眼便閃現在黑衣人背後,恍若鬼魅,冰冷的短刀襲向那人的喉嚨。同伴尖叫起來,受傷的黑衣人渾身打了個激靈,側頭躲開,轉身去回擊,然而不過十招,就被對方割斷了喉嚨。
鮮血噴濺!
司八搖了搖頭,自從司九過世,司十隻愛用這一招。她歪頭,看到落在身旁冷靜得像一根定海神針的司十二,突然極賤地笑問了句:
“十二,聽說你娘子跑了?”
司十二冷冷地瞅了她一眼,沒搭理她,一刀結果了趁亂想要逃跑的黑衣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