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清晨,濕潤的風順著窗戶細細地掃進來,吹在晨光的臉上,晨光頭昏腦漲地醒來,她失眠了半宿,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沈潤已經不見了,她從床上坐起來,似乎是這細微的響動驚動了門外守著的人,齊氏掀開簾子進來,絞著手,磕磕巴巴地道:
“陛下......”
因為知道火舞不在,柴少安就讓齊氏過來服侍了。
晨光自然不會閒著沒事為難臣子的妻子,也就沒在意她因為過度緊張失儀,自己拽過外衣穿上。齊氏覺得自己粗手粗腳的,不敢上去幫她穿衣,殷勤地打了溫水來,供她梳洗。
晨光問了她沈潤的去向,齊氏回答說,一大早容王殿下就跟著柴少安去田裡了。晨光微怔,撇了撇嘴,他居然對種田生了興趣。
晨光仍舊不會梳頭發,火舞不在,齊氏抖著手,小心翼翼地給她挽了一個最簡單的發髻,又打盆水給她照。
晨光照了照,總覺得有點老氣,不過對著緊張到極點的齊氏,她也說不出不好的話,讓齊氏出去忙。齊氏鬆了一口氣,急急忙忙去廚房準備早飯。
晨光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沒意思,出了草屋,剛走到院子,就看見薑途、孫慶、付禮並王四守在大門外邊,見到她出來,慌忙行禮:
“參見陛下!”
晨光的目光在他四人身上轉了一圈,**說話,靠在院門上往外瞧。薑途四人見狀忙閃一邊去,不敢靠近。
這個時辰村人下田的下田,打獵的打獵,路上幾乎**行人,晨光靠在門框上對著滿山的綠色吹了一會兒風,忽然看見遠處的山路上,沈潤一身白衣,正往回走,柴少安落後一步跟著他,正對著他輕聲講解什麼。
柴少安的小女兒剛學會跑著走路,村裡的孩子也不嬌慣,就讓她在前邊磕磕絆絆地跑著,小姑娘手裡抓著一朵花,一邊樂一邊往前跑,結果前腳絆後腳,啪嘰一聲,整個人撲倒在土路上,她呆了一呆,哇地大哭起來。
沈潤和柴少安是成人,自然不會像小孩那樣往前跑,他們剛往坡下走,小珍珠已經跑出了老遠,這麼一摔再加上一哭,把兩人嚇了一跳。
沈潤是用餘光留意著小珍珠的,他又走在柴少安前邊,眼看著小珍珠先一摔再一哭,心頭一緊,比柴少安更快一步,走過去蹲下來把小珍珠提起,給她拍衣服上的塵土,看她腦門都磕破了,替她覺得疼。
小珍珠見有大人理她,哭得更凶,上氣不接下氣,沈潤心中好笑,順手抱起來哄。
柴少安慢了一步,一邊覺得讓容王殿下哄他女兒實在不妥,一邊又心疼女兒腦門上磕破了皮,紮著手跟著沈潤,不知該如何是好。
晨光靠在門框上看著沈潤哄小珍珠,忽然覺得他還挺熟練的。
察覺到她的目光,沈潤望過來,微微一笑,抱著小珍珠走過來。
小珍珠有人哄,已經不怎麼哭了,卻抽抽搭搭的,扁著小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齊氏在廚房裡聽見孩子哭,心急火燎地奔出來,用圍裙擦著手,見小珍珠腦門摔破了,更是心疼,狠狠地瞪了柴少安一眼,女孩子摔破了臉還了得!
沈潤見孩子的娘來了,就把小珍珠交給齊氏,齊氏急忙抱著小珍珠進屋去擦洗。
沈潤站在門口看著晨光,晨光依舊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
兩人沉默地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