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坐起身,順手拉了拉衣服,這時候才發現她的手套被摘掉了,原本細白如玉的雙手遍布了猙獰的潰爛,她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將手藏進被子裡,眸光微閃。
她不願意讓人看到她這樣的雙手。
沈潤對她掩藏的舉動僅是一掃而過,據說她動用了禁術短時間內強行突破玄力,結果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他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對著門外高聲道:
“火舞,陛下醒了,把粥端進來吧!”
門外立刻應了一聲,火舞歡天喜地地去了。艙門的另一邊,跟她一塊守門的司八聽了沈潤的吩咐不忿地撇起了嘴,她們本來應該在裡邊伺候的,結果他一進去就把她們給轟出來了,害她們在門口站了一天一宿,缺德到家了!
房內,沈潤對著晨光笑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替你探過脈,還好內傷不算太重。你需要時間靜養,在痊愈之前,不能再動武了。”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溫水,回來遞給她,“先喝點水吧。”
晨光剛結束昏睡,腦袋裡昏昏沉沉的,她雖然感覺不到疼痛,整個人仍處在一種不適的狀態裡,這時候的她不太願意把她那雙潰爛尚未痊愈的手露出來。
沈潤看出了她的顧慮,擠著她坐在床沿,伸出手臂摟過她的肩膀,把杯子遞到她嘴邊。
晨光喝了兩口溫水,乾得快要裂了的嗓子終於得到些許滋潤,她咳嗽了兩聲,他忙幫她拍背。晨光渾身不自在,她沒有忘記先前兩個人在遊龍島時鬨得有點不愉快。
“司淺呢?”她啞著嗓子問。
剛醒來就找司淺讓沈潤有些不豫,他站起身,將杯子放回原處,側身對著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淡淡地說:
“遊龍島已經放火燒掉了,你的那些人司淺也按你之前的計劃全散了,現在這艘船上隻有我們這幾個人。我們不回稻城,明日午後船會停靠在新水港,等出了岫雲城,往東走,上興留山,先在山上等著,等張將軍他們過來彙合。”
興留山在稻城以東,是從稻城攻打宜城的必經之路,雖然稻城距離興留山還有兩座城池,不過攻下稻城以後,要攻破這兩座城應該要不了多久。
“這一天一夜,可有追兵?”晨光問。
“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沈潤答,話鋒一轉,他問,“他的功力會散多久?”他問的是晏櫻,可他不願意叫這個名字,因為討厭。
“十天半個月吧,不一定,我也說不準。”
沈潤點了一下頭,他想起臨行前她遞給他那把匕首時與他的對話:
“找機會刺傷他,然後逼他儘用玄力。”
他當時狐疑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喂了毒的?”
“他是毒不死的,不過,這個可以讓他功力暫退。”
“為什麼交給我?”他有些疑惑,司淺也會一塊去,她卻將這件事交給了他,莫非......她開始信任他了,還是說,這是她想要重視他的隱晦方式?
晨光的話卻打斷了他的幻想:“他對你不會像對我的人那般防備,況且,比起司淺,他更厭你。”
她分析得極冷靜。
當時他就想,原來她也知道他更厭他。
她不是不懂晏櫻那自相矛盾的心,也許,她比本人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