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腦袋裡淨是女人的死士,算狗屁人才?一個被當成工具隨便用用的丫頭,不老老實實地聽命,誰給她的膽子讓她敢說出自己的私心?
“春兒,命不想要了?”司雪柔含著笑問。
春兒渾身一僵,撲通跪下:“奴婢錯了!夫人饒命!”
司雪柔輕蔑一笑,過了一會兒,才隨手丟給她一粒指甲蓋大小的丸藥:“管好你的嘴巴!”
“是,多謝夫人賜藥!”春兒慌忙接了,如獲至寶,立刻塞進嘴裡。
司雪柔望著她假笑時扭曲的臉,心中不屑,天下大亂,自身難保的時候,她竟還有心思想男人,也難怪那人會說,蠢貨千千萬,看了就礙眼。
......
驪玉堂。
流砂接到了前線的軍報,轉身,走到門前,輕聲道:
“主子。”
“何事?”室內響起一道暗弱的聲線,帶著微醺。
“蕪城的軍報到了。”流砂回答,等了一會兒,見無人應,便知是默允了,他推門進去,一股濃鬱的酒味撲麵,熏得他皺了皺眉。
晏櫻坐在緊閉的窗扇下,穿了一件襯袍,肩上披了一件紫衣。他的手裡提著一隻酒壺,臉色卻不見絲毫紅潤,反而蒼白如雪。
他正在養傷中,玄力暫失時,在歸途遭遇了不明人士的刺殺,傷得不重,但也不算輕。
“主子,這酒......對傷勢不利。”流砂知道他不願意聽自己多嘴,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主子的身體讓他擔憂,他越來越有這種感覺,主子他仿佛是在作踐自己。
晏櫻似沒聽見,斟了一杯三味酒,一口飲儘,沒有看他,向他伸出了手。
流砂忙將信遞過去。
晏櫻拆開軍報,臉色不見變化,讀到最後僅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將軍報遞給流砂,又倒了一杯酒,飲儘。
流砂接過軍報,閱畢,蹙眉:“蕪城到底還是被鳳帝攻下了,隻是,她為何不繼續前行,而是向北,往東才是攻打宜城的路線?”
晏櫻蒼白的唇彎起,微微一笑:“她是嫌東邊全是山城不好打,欲繞路北上,走水路進攻宜城。”頓了頓,他淺笑低言,“她的身體快要撐不住了......”
流砂還沒完全從他的話裡領悟鳳帝繞遠北上的緣故,便聽到了最後一句,心中一動,隻聽晏櫻接著道:
“通知北方諸城備戰,再命昌江水軍準備,勝敗......或要決在水上了。”他輕輕笑了一聲,這笑聲沒有任何內容,是完全的漫不經心,毫不在意。
“是。”流砂應下,頓了頓,道,“主子,屬下的人查到,司雪柔似乎真的與竇軒有來往,雖尚未查明竇軒的藏身處,可從蛛絲馬跡來看,司雪柔有可能是竇軒的人。”
晏櫻笑笑,毫不意外。
流砂微怔,望著他平如雪川的臉,狐疑地問:“主子是知道這件事才把司雪柔留在身邊的?”
晏櫻不答,淡聲吩咐:“派人盯緊她,儘快找到竇軒的藏身地,找到後不必驚動,隻管監視,彆跟丟了就好。”
“是。”
“出去。”
流砂應了一聲,出去,關上門。
晏櫻垂眸,又斟了一杯酒,揚起細長的脖子,沉默地飲儘。他沒有絲毫醉意,隻覺得一切都是蒼白的,人是蒼白的,景是蒼白的,入目的一切都是蒼白的,仿佛這世間的所有色彩都已經枯萎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