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的說詞可和這個人的說詞不一樣,沐寒說司淺是因為晨光身體欠恙自己離開的,這符合司淺的行事作風。晨光既然把司淺留在軍中就不可能這麼快把司淺召回去,箬安那邊還有一個可用的嫦曦,近期鳳冥國也沒什麼她不能自己處理的大事,為政事召回司淺的可能性不大。且蒼丘國這邊有一個不甚穩定的沈潤,晨光留下司淺亦有監視沈潤的意思,除了她身體惡化,司淺心急了自作主張回國,他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讓司淺走得這麼匆忙。
邢子舟的說詞很好理解,沐寒那日是酷刑之下說漏了,邢子舟作為使者,在兩軍談判時,怎麼可能會說己國的陛下病重。
邢子舟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閉口不提釋放薛將軍的事,有些急了,道:“攝政王,釋放薛將軍的條件是蒼丘國這邊提出的,容王殿下也已經答應了攝政王提出的條件,鳳冥國同意退兵,不知攝政王打算什麼時候釋放薛將軍?”
這麼快就急了,這種人也能當使者?看他一口一個“容王殿下”,想來是沈潤的人,沈潤手底下的人和晨兒手底下的人單比長相就差了一大截,更彆說腦子了,所以他更不能明白她為何會看中那名叫“沐寒”的女子,就因為是個女的?他無法理解。不過想來沈潤手下儘是庸才也是沒辦法的事,沈潤現在就是一個玩物,都成了玩物了,自然不可能還會有賢臣良將追隨。
作為一個男人,混到沈潤那個份上,真是可悲!
晏櫻喚來近衛,輕聲吩咐了句。近衛領命,大步出去了。
邢子舟見此情景,直覺不妙,開始惴惴不安。
晏櫻歪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酒盞,一旁侍候的宮娥會意,提起酒壺,斟了半盞三味酒在杯子裡。
晏櫻將邢子舟不安的表情儘收眼底,這人很機靈,一直垂著頭,時不時會用餘光留意周圍的動靜,見他喚了人之後,明顯慌張,卻把頭壓得更低,企圖掩飾內心所想。
他冷冷一笑,啜了一口三味酒。
不久,晏櫻的近衛將一名身穿囚衣戴著鐐銬披頭散發的女子提進來,扔在邢子舟身邊,把邢子舟驚了一跳,蹦起來,往旁邊躲出兩步,狐疑又緊張地向那名女子望去。
“前兩日有賊人夜闖定康城,邢大人來認一認。”晏櫻啜飲著三味酒,漫不經心地說。
沐寒身上負著傷,被扔在地上,扯動了傷口,手腳上的鐐銬又很重,她強撐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坐起來,披頭散發地回望過去。
“沐、沐將軍……”邢子舟的表情先是震驚,而後恍然,他又急又氣,“你怎麼、怎麼……”他重重地跺了一下腳,仿佛已經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夜闖定康城,有點怒她不爭氣,又帶著點同情和惋惜,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用力拂了一下衣袖,背過身去,憤怒地歎了口氣,“唉!”
晏櫻一直觀察著他二人乍見麵時的反應,沐寒長發蓬亂看不太清,邢子舟的一舉一動他卻儘收眼中。從邢子舟的眼神表情看,他是不知道沐寒夜闖定康城的,但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夜闖定康城,這說明沐寒是反對放棄薛翎的,軍中人也都知道她想要救回薛翎,不然邢子舟見她時不會了然得這麼快,可惜她的主張沒有被采納,所以她隻好選擇獨自冒險,畢竟薛翎是因為掩護她才被俘虜的。
這個女人有點蠢,不過眼看著救過自己的人被處死,她大概做不到,這算是“義氣”吧。
晏櫻對邢子舟道:“如今這裡不止有薛將軍,還有你們的沐將軍,看來退到昌江對岸的條件又要再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