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微怔:“沐寒?”笑道,“認得,你怎麼會知道她?”
“鳳冥國的軍隊打石陽鎮的時候就是沐寒將軍領的兵,沐寒將軍特彆和氣,她手下的兵也和氣,不搶東西,不欺負人,分百姓糧食的時候也都是笑眯眯的。我帶寶珠跟著王婆婆去鎮上領糧,沐寒將軍看我年紀小王婆婆又腿腳不好,讓分糧食的哥哥多給了我們一袋,還讓我們搭營裡的車回家。”小珍珠說到這兒,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崇拜的光芒。
居然是沐寒的崇拜者。
“我小時候就聽茶館裡的說書先生說過沐寒將軍,說她是七國中唯一的女將軍,我也想當女將軍!先前征兵的時候我還去了,可被他們趕回來了,他們說不要女的。”小珍珠嘟起嘴巴,不平地道。
晨光很好奇就沐寒那個乏味的生活,有什麼好編成書說的?
儘管沐寒做過沈潤的手下,沐寒也確實是唯一的女將軍,可沈潤其實是不讚成女孩子打打殺殺的:
“鳳冥國不僅有女將軍,還有許多女的文官,不是隻有進軍營這一條路。”
“可我娘不讓我讀書,石陽鎮也沒有女孩子能進學堂。”小珍珠為難地說,而後嘻嘻一笑,“我還是想當女將軍,穿鎧甲拿大槍,多威風!”
沈潤確實忽略了這一點,朝中現有的女官都出自官宦世家,自幼飽讀聖賢書,德才出眾,且必須父親開明。那些世家小姐尚有這麼多限製,更何況是普通的漁家女。即使鳳冥國已經開辦女學了,但要遍布全國還需要許多年,效果也不好,不僅遭遇到地方上保守的鄉紳學者反對,連女孩子們的母親也不讚同,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再說即使這孩子去學堂有書可念,她這個年紀,也沒有太大發展,女文官甚至連年齡都會成為限製,哪怕是女官最高位已經進了刑部紮下根基的徐秀曼。
“穿鎧甲上戰場,隨時都會死在戰場上,你不怕死嗎?”晨光笑著問小珍珠。
“不怕!”小珍珠昂起頭,颯氣地說,“人總有一死,死在戰場上轟轟烈烈!”頓了頓,她又小聲咕噥一句,“我才不想死在小漁村裡。”
晨光笑:“有誌氣!”
受到稱讚,小珍珠十分歡喜,嘻嘻地笑,大口地吃烤魚。
晨光遞給白團子新烤好的魚,問小珍珠:“你妹妹她……聽不見聲音?”
小珍珠的臉愁苦起來,點了點頭:“寶珠小時候發高燒,我娘不在,她越燒越熱,我也慌了,後來王婆婆叫我去請郎中,我才去,請得晚了,病好後她先是聽不見,後來慢慢的話也不會說了。”
晨光點了一下頭。
氣氛似乎有些沉重,小珍珠知道是因為寶珠的病,她不想這樣,嘴裡吃著烤魚,她看了看沈潤,又看了看晨光,忽然問:
“姐姐,你為什麼在家裡也戴著麵紗?”
“姐姐生得太漂亮,不戴麵紗,被瞧了去,會招來壞人。”晨光極自然地回答。
沈潤聽她毫不掩飾的自誇,噗地笑了。
哪知小珍珠卻十分相信,重重地點頭,附和:“是會招來壞人,這裡有好多壞人,姐姐你太漂亮,千萬彆摘掉麵紗。”
沈潤忍俊不禁,又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