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明顯也呆了一下,他們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是說去治病麼,他們以為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被騙了銀子,無知的百姓都很相信所謂的“神仙”,這種騙人錢財的大仙在偏遠的鄉村比比皆是,都是騙一處換一個地方,怕吃官司基本不會弄出人命,這家人才去了三四天,怎麼這麼短的時間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
沈潤急忙將珍珠拉進屋,安撫她坐到凳子上,皺著眉,焦急地問:“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寶珠死了?怎麼死的?你親眼看見了,還是誰告訴你的?”他不太相信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就這麼死了,事有蹊蹺,他不得不心生懷疑。
晨光倒了一杯水,遞到已經哽咽得不能自已的珍珠麵前,輕聲說:“喝口水冷靜一下,把事情說清楚,不然我們怎麼幫你?”
珍珠聽了她的話,明白是這麼個理,捧著水杯,慢慢地將哭泣咽了下去。她喝了一大口水,深深地呼吸,紅腫著雙眼向沈潤和晨光講起了這幾天發生的事。
海神鎮距離石陽鎮不遠,她們一家人早晨出發,午後就到了,沈潤猜對了一半,娘幾個剛走出村子,珍珠娘相好的那個男人就用車把她們接走了,那個時候珍珠才知道,給寶珠推薦老神仙治病的,正是母親相好的名字叫做“王正”的男人。
珍珠年紀還小,對王正此人雖然反感,卻也隻能聽母親的話,在一邊照顧弟弟。王正尚未婚娶,直接將娘幾個接到海神鎮的住處,到了第二天,就帶著珍珠母女去了所謂的“老神仙”家裡。
老神仙家在海神鎮鎮南,王正似乎提前和老神仙打好了招呼,去的時候老神仙正等著他們。老神仙家裡還有幾個陌生的男女,都穿著奇怪的衣服,看起來瘋瘋癲癲的,珍珠和寶珠當時都有點怕。
老神仙在內室,內室不許外人進,是王正將寶珠領進內室的。寶珠本來不想進,一直死死地抓著珍珠的手,這引起了母親的不滿,珍珠娘連打帶罵將寶珠趕到內室。
內室和外屋隔著一道簾子,裡麵具體是怎麼樣的珍珠也不知道,她一直在照顧弟弟,弟弟又一直哭,王正將寶珠送進內室之後就退了出來,弟弟哭得王正煩了,要珍珠將弟弟抱到院子裡去哄。珍珠不願意,她當時很不安,想在外間等寶珠出來,這又激起了珍珠娘的怒意,將珍珠罵到了院子裡。
珍珠抱著弟弟在院子裡焦急地等,等了很久寶珠都沒有出來,她聽到屋子裡傳來蚊子哼似的誦經聲,她沒聽懂他們誦讀的是什麼,隻覺得誦經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從早上一直持續到黃昏。
珍珠抱著弟弟站在院子裡,腳都站麻了,肚子也餓,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突然傳來寶珠的大哭聲,哭聲裡夾雜著慘叫,珍珠大驚失色,抱著弟弟衝進屋子,正趕上珍珠娘也在詢問裡間是怎麼回事,便有穿著奇怪衣服的女人告訴他們,寶珠身上附了邪祟,老神仙正在幫寶珠驅除邪祟,隻要將邪祟驅乾淨,寶珠就可以正常聽話說話了。
寶珠在裡間哭嚎的聲音越來越大,聽得人心裡發顫,珍珠娘有點慌,王正卻在一旁安撫她,說寶珠聾啞了那麼久,驅邪肯定要遭點罪,都是為了孩子好,老神仙治病祛邪很靈,不會騙人,他要珍珠娘放寬心等著,還說寶珠的聲音越來越洪亮,不就是快要痊愈了麼。
珍珠娘將信將疑。
珍珠不信,想闖,卻闖不進去。
直到天黑時,裡間徹底沒了動靜,這時候,一個胡須花白穿著大袍的老者從裡間出來,對珍珠娘說:
“寶珠身上的邪祟太厲害,驅邪時遭到反噬,把寶珠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