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楠慢悠悠地圍著“鄭哲”轉了一圈,認真說道“我看不行。”
“怎麼?信不過我的傀儡術?”路子衿回問。
“那倒不是!”陸楠笑道。“就單論這傀儡術,我都要反過來叫你一聲老師了!”
傀儡術,這法術的用法顧名思義,所以被很多正派仙門所不恥,認為他們是歪門斜道,上不了台麵。
但陸楠不那麼認為,不說自己已經被仙門正宗除了名早就開始胡做非為了,就是還擔著名門正派大師姐的頭銜不多的那些時日裡,她也覺得這傀儡術實用的很。
當初這套傀儡術還是她教授於路子衿的,可沒過多久,陸楠就發現自己教不動了,學生不單自覺成了才,還會不時的指出她的紕漏。
這讓她這個當老師的很心塞。
小光球說這是天賦。
因嫉妒而麵目全非的陸楠覺得,那隻是單純的男主光壞。
“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路子衿又問。
“如果隻是個無關要緊的人,外貌相似無異就像,可這鄭哲多少也算個角色,如果被人發現了,我怕你被生吞活拔。”陸楠笑回。
“這點我也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傀儡全身上下都覆蓋的著我靈力,除非有人刻意去探查,否則不會出問題!”路子衿四兩拔千金的將陸楠的話頂了回去。
陸楠歪歪頭,嘴邊掩著扇子,想了又想,覺得男主近些日子以來打太極的功力與日俱增,乾脆將話挑明著說,“你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用傀儡進鄭家莊,還是突然改變了主意不讓我去了。”
聽見這話,路子衿的身形一頓,鳳目微沉回身定定看著陸楠,說道“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你去鄭家莊冒險。”
“可我已經卷進去了。”陸楠墊了下腳尖坐在桌麵上,抬頭看向步步靠近的路子衿,慢慢說道。
“不,你不會被卷進去的。”路子衿雙手撐在桌麵上,彎下腰與陸楠平視,鼻間聞著陸楠的發香,輕聲笑道“鄭哲的死活在這群人眼裡,本就不算重要,就連那幾隻狐狸的去留也算不上頭等大事。”
“鄭家那群人全心全力都在找那份殘卷。所以你不必擔心其他的事情,等我幫鄭平海把那本東西找出來之後,鄭家就會大亂,到時可沒有誰還有時間找我們這個小小的路家食肆的麻煩。”
“聽你的口吻好像猜到鄭平海後麵打算做什麼了?”陸楠脖子向後縮縮了,詭笑道。
“家族之爭不外乎權與利。他私仇已報,自然要做一些公事了!”路子衿伸手幫陸楠理了理額間的碎發,細細將它們整理乾淨,“把鄭哲的伏矢給我,那東西放在你那兒,不適合。”
“不給!”
“路老板,你方才那番話像是把事情原由解釋了一下,可我還是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要滲在裡麵。你今天不把目的說清了,我信不信現在就把它給捏碎了!管他之後會有什麼麻煩!”陸楠微微使力,用扇子將擺弄自己頭發的手打開,詼笑道“要知道我今天對你,可是有些生氣!”
路子衿看了一眼被打開的手掌,也勾起了嘴角問道“隻是有些?”
“那你原本是打算讓我多生氣?”陸楠不答反問。
“當然希望你這氣,生得越重越好,最好怒火滔天。”路子衿歎道。“也許現在,你已經能順理成章的把我趕出門去了!”
“是啊,到時你也可心安理得的跟著那個鄭平海滾蛋了?”陸楠接著話岔說了下去。“可惜我這個人不擅長把心思留在肚子裡,就喜歡把人先留下,然後將話都捅破天的說!”
說完,陸楠臉色巨變,惡狠狠地拽住路子衿的衣領,厲聲問道“是為了那半株百雀草嗎?為了那東西你就準備去淌鄭家的混水?沒看見那個鄭哲做得事了嗎?便是猜也能知道那家裡的事有多惡心人了?你還進去攪什麼事?修為我們可以慢慢來,你著什麼急非要那要命的百雀草。。。”
“是給你的。”
路子衿握住陸楠拽住自己領子的手,這雙手很小,也很白嫩。
可就是這雙手把自己從密境之中的死人堆裡挖出來,也是這雙手精心照顧著因為體質的異變失去靈力時,時時陷入狂暴的自己。
手指輕輕捏住著她的手背,又重複了一句“是給你的。百雀草我原就打算拿來給你的。”
陸楠突然感覺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爆炸了,一股熱氣從心肺的地方頂了上來,之前的猜忌、突然而來的感動以及浮出水麵的意外,衝得她的腦子一時停止了擺動,隻能呆呆問道“給我的?”
路子衿點點頭,語氣之中帶著絲不甘。
“那年你因執意要跟著我,而被他們強行趕出了山門。地位,修為全在一夜之間儘數被毀。如果沒記錯那時的你已經到了心動後期,這可是苦修多年才有的成果,皆因我而廢,你的仙途本不該如此辛苦。”
從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這麼多年她從未想過那些過往。係統給她得路,她走就是,其中受的委屈遭的罪,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誰也沒想過路程子衿一直惦念著,陸楠忽然覺得雙眼漲疼,用力眨了下才說道。
“其實有沒有那時候的修為沒什麼要緊的,你看我現在多好。自由自在的,不用上早課更沒人對我指手畫腳,修為也是突飛猛進早已到了元嬰,有沒有之前的那些根本無關緊要,現在與過去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真不用介懷!”
“那不一樣,陸楠!”
路子衿眉眼微鎖,不自覺用手蓋住陸楠的臉頰,手指輕柔的來回觸////摸,丹元被毀的痛苦哪裡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那不一樣!我發過誓,你失去的,被奪走的,你為我受的苦楚,我都會給你要回來,無論用什麼方法,用什麼手段。”
這個親密的舉動放在平日裡,無論是路子衿還是陸楠都不會去做,他們之間有如畫了條線,全有默契的不會輕易跨過去,可現在卻似理所當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