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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始終是為了沈慕川才入的獄, 秦氏夫婦左想右想, 還是決定打電話約沈慕川出來談談, 秦雨陽這件事該怎麼周轉?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那也是整整三百六十五天,總不能一直待在牢裡。

兩家聯姻後, 秦父第一次打電話給沈慕川, 那邊過了很久才接,等得他有點焦急。

“你好?”女婿低沉的聲音傳來。

“慕川?”秦父非常客氣地說:“我是雨陽他爸。”

隻聽那邊說了一聲:“您好。”

秦父心裡著急, 便開門見山:“關於雨陽的事, 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出來商量商量?”畢竟女婿在監獄那邊的關係比較硬,他們秦家就算有錢, 也隻是普通的商人。

沈慕川一聽就知道秦父的意思, 心裡冷了冷, 說:“如果您想讓我幫他減刑的話, 那恕我做不到。”這不是有關係就可以的:“我隻能做到讓他在裡麵待得舒服點。”

“你怎麼……”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 一點情分都沒有,秦父立刻生氣了:“雨陽可是為了你才進去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

沈慕川不想跟長輩起爭執, 更不想談論跟秦雨陽有關的事情, 他壓著脾氣說:“除了這件事,您還有彆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 我現在很忙……”

秦父:“你……”

當真是氣得想摔電話,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喜歡上這種無情無義的人。

說了一聲再見, 沈慕川把電話掛了,然後靠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疲憊的眉心。

從法庭出來之後,他一直在忙事情,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

就是因為不想給自己留下空閒,去想有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

結果秦父一個電話打破了自欺欺人的平靜,更可笑的是,對方的父母,甚至到了現在還以為,那些證據都是捏造的,他們的兒子沒有犯罪。

沈慕川不想去糾正,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寧願秦雨陽沒有做過,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出獄而捏造的假象。

可惜不是。

“4087!有人來探監。”

星期天早上,秦雨陽入獄的第三天,就被通知有人來探監。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腦子裡一閃而過沈慕川的臉,但是想想,對方怎麼會來看自己呢?

不太可能。

“誰來探監?”秦雨陽問了一句獄警,反正這個獄警又認識自己。

獄警看了他一眼,竟然說:“你希望是誰?”那點小小的小心,就好像怕他失望似的。

秦雨陽摸摸自己的小心肝:“算了,愛誰誰吧。”反正人都已經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被戴上手銬,跟著獄警走到探監的大廳,看見是秦氏夫婦,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那個奪命冤家。

“爸,媽!”

這開心得,讓秦氏夫婦心都碎了,以為他在監獄裡吃了不少苦,終於知道父母的好了。

“小混蛋,知道錯了吧?”秦媽一邊心疼一邊罵道,努力忍住淚意,以免花了臉上的妝容。

“在裡麵過得怎麼樣?有人欺負你嗎?”秦父問著,關心的視線在秦雨陽身上來回打量。

“沒有。”秦雨陽說:“我才住進來兩天,要欺負我也沒那麼快吧。”

這話說得,讓秦氏夫婦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秦媽徹底怒了,直接在監獄裡拍桌道:“這能怪誰!都怪你自己犯賤,偏要給被人頂罪,你知道人家心裡是怎麼想你的嗎?人家心裡根本沒有你好不啦!”

周圍的人伸長脖子圍觀。

秦父把老婆扯下來:“哎呀,先坐下,有話好好說。”

秦媽:“我還能說什麼?我們養的兒子就是個傻子,他在這裡苦哈哈地蹲牢房,人家在外麵逍遙快活,哪裡管他的死活了?!”

“……”敢情這對爹媽還是認為,自己的兒子沒有犯罪。

秦雨陽內心無語,卻不想再去戳破這個謊言,也許讓他們就這樣誤會下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爸媽。”他語氣平靜地說:“我隻是坐一年牢,對我的人生沒有什麼影響,我覺得你們應該放平和心態,去接受這個現實,彆給為自己添堵。”

事已成定局的時候,難道不是應該保持開朗樂觀的心態嗎?

“問題是你在這裡坐牢,人家根本就不管你死活,我能放平衡心態嗎?”秦媽:“我沒有徹底失衡就不錯了!”

又說:“媽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在千萬人之中挑選了你爸這樣的好男人,可是你呢?男人是垃圾堆裡找的嗎?”

秦雨陽說:“不是他不好,隻是對我不好而已。”看到秦媽又要炸的樣子,才趕緊說:“成成成,我知道了!從此以後我也不喜歡他了,行嗎?”

彆再炸了,跪求!

夫婦二人麵露懷疑:“真?”

之前那麼喜歡,就差愛得要死要活,怎麼現在突然就說不喜歡了?

“真!”其實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對吧,秦雨陽說:“如果他真的不喜歡我,遲早會過來跟我談離婚,也許就是這兩天也說不定。”

“……”秦媽:“好氣!他入獄的時候你沒跟他離婚,現在輪到你入獄了,他卻這樣對你!”真是氣炸了!

秦雨陽拉聳著眼皮,默默看著她:“那您到底是希望我跟他離婚呢還是不離婚?”

秦媽在卡那裡,愣了痛了,守了四十幾年的少女心從來沒有這麼鬱悶過,兒子和沈慕川的婚事簡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自己的兒子這麼好,這麼優秀,憑什麼被人無情地踐踏?

“離。”這婚不離怎麼得了!

從監獄離開之後,秦媽這顆小辣椒,啊呸,老辣椒,親自給沈慕川打了一個電話,沒有多說什麼客氣話,直接說:“雨陽問你什麼時候跟他簽離婚協議,他在監獄裡等著你。”

“……”接到電話的沈慕川,啪嘰一聲折斷了手裡的一次性筷子。

老井眼睜睜看著,呼吸停頓了一下。

沈慕川站起來,走到休息室裡麵接聽。

“恕我冒昧,這是您的意思,還是秦雨陽的意思?”

在做了那樣的事之後,竟然還有膽子率先提離婚。

感到被踐踏的可不止是秦媽一個人。

“是雨陽的意思,他親口說的。”秦媽的聲音沒有抑揚頓挫地說著:“你的意思他明白了,所以決定收回這份心意。”

“我的什麼意思?”沈慕川問。

“我說得還不夠明確嗎?”秦媽心疼兒子:“他對你怎麼樣你自己看在眼裡,可是你呢?”然而現在說這些顯得很丟臉,就跟自己挾恩圖報似的:“到此為止吧,既然你不珍惜這段婚姻,就放過雨陽大家好聚好散。”

“我不珍惜這段婚姻?”沈慕川氣愣了笑了:“我告訴您,最沒有資格說我的人就是他。”

“還狡辯?”秦媽本來不想吵架的:“那你說說看,雨陽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為他做了什麼?你說你說!”

那邊沒話說,她就嗬嗬笑了:“我知道你說不出來,我也不想聽,你直接打印離婚協議書,我們家雨陽那一年牢就當是為狗坐的。”

啪嘰掛了電話,秦媽心兒也不堵了,肝兒也不疼了,總之就是神清氣爽。

沈慕川突然接到這樣一通戳心窩子的電話,可謂是氣得飯也吃不下,工作也做不好。

“律師,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

老井在旁邊聽著他吩咐,心肝兒不受控製地一顫。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顫,可就是覺得……這樣的結局對他們川哥來說太殘忍了。

吩咐完畢之後,沈慕川滿臉疲憊,扭頭對老井說:“公司交給你,我回家一趟。”

“好的。”發生這種事,誰還有心情上班呢,老井理解的。

“川哥,開車小心點。”他不由囑咐。

心煩氣躁的男人揚長而去,開著車回了家,把自己關起來倒頭大睡。

“慕川,什麼時候有空出來吃飯。”

一個電話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打進來,越發讓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之後再說吧。”沈慕川壓低聲音:“我最近都沒空。”

“……”女人的感官很敏.感:“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其實他不說,宋媽也猜得到,無非就是侄子和秦家公子的婚事。

“沒事,隻是比較累而已。”沈慕川說:“我掛了,得空再去找您吃飯。”

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睡意,被打斷之後就找不回來了。

沈慕川扔了電話,看到自己床頭櫃旁邊的褐色箱子:“……”那是秦雨陽的東西吧?

他以為曾經短暫的心動就像一場夢,卻原來還是有東西留下的。

監獄裡的三張照片故意沒拿,回到家卻有一箱等著自己。

沈慕川走過去,把箱子搬起來,打開一看,都是些普通的文具。

其中有一本黑色的A3筆記本,擺在最顯眼的上麵。

沈慕川本來不想看的,可是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他到底喜不喜歡你?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不問清楚?

“……”伸手拿了起來,嘩啦地翻開。

其實就是一本普通的工作記錄。

雖然知道知道自己想在這裡找答案的想法很可笑,可是沈慕川還是感到了失望。

他不死心地繼續翻,在最後一頁的時候定住眼睛。

“沈慕川,你會原諒我嗎?”

沈慕川握著拳頭心想,既然怕我不原諒你,那你為什麼還要出這種事?老子一副看起來很好糟蹋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