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臥鋪床上的王勝利, 一臉新奇的上下顛顛,好像在確認床鋪是否結實一般。坐去M市的火車一般都是倒短的, 也就是在中間的某站就下車了,真正到終點的卻沒幾個人, 就是他們當地, 也是有名的地廣人稀的地方。不過, 據說當地挺富裕的,尤其是那裡盛產黃豆、小麥和小米, 是國家的糧油基地, 當地人基本都是可以吃飽的。
但是,這裡實在是太冷了, 相比於Y市反倒顯得溫暖的多, 尤其是每年的一月末至三月初這一個多月,簡直能活活凍死兩個人,人若是在這個季節出屋就要不停歇的走動, 若是站著不動,一個小時之後, 用木棍兒輕輕一敲,就可以將人的四肢打斷。所以,除非是過不下去了,外地人一般人輕易是不會到這裡定居的。
我們是在白家母女的旁邊臥鋪間兒,因為基本沒人坐臥鋪, 列車長乾脆就讓我們單獨住了一個間兒, 對比下, 顯得空氣尤為新鮮的臥鋪間兒,讓我狠狠地出了一口氣兒,新奇勁兒過了的王勝利,嘲笑的對我說:“你說你這身公子哥兒的毛病,啥時候能改過來?”
我白了他一眼道:“這輩子算是沒指望了,下輩子要是失憶了,我估計有可能。”王勝利樂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誰投胎之後不失憶,還能記得上輩子的事兒不成?”我笑著沒回答,你眼前不就有一個帶著上輩子記憶的人嗎?
這一路上,除了忍受王勝利的呼嚕和臭腳,讓我難受之外,很是順利的到了地方,期間白向紅沒有睜開過一次眼睛,除了每天下午固定時間發燒之外,就好像植物人那樣睡著。我給白母送熱水的時候,看到那個女鬼已經入了她的七竅,估計就是麻婆婆在這兒,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女鬼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隻是,猩紅的眸子告訴我,她已經算是凶殺厲鬼了,這個時候,無論是什麼人,都不能再去阻攔她了,否則,不管你是否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們都會將你列為敵人,隻有安靜的看著他們報酬之後,去該去的地方。
我們下了火車之後,我跟王勝利輪班背著白向紅向她家走去,最後一段路是我背的,遠道無輕在(路遠,越走越重)做為普通人的王勝利,走了四個小時路,中途還背了白向紅不近的路,早就累的氣喘籲籲的了。
到了白家時,天已擦黑,白母去敲門,就看到一個吊著三角眼,梳著五號頭,用頭卡彆著前邊頭發的老太太過來開門,這老太太的顴骨很高,嘴唇很薄,一看就是厲害刻薄的人,不像我們想象中的,能勾搭住富家公子的美人。
就在這時,我身後原本昏睡的白向紅突然睜開眼睛從我身上跳了下去,嚇得我一激靈,被眼疾手快的王勝利扶助,才沒摔趴下,這時就聽白向紅說道:“龔玉琴,你這沒人要的狐狸精,乾完缺陰德的事情,以為跑到這裡,我就找不著你了?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妾罷了!”
龔玉琴冷笑道:“我乾的缺陰德的事兒?還不是你陸小雅跟白有福逼得?一個個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不過是一個騙我生孩子,一個搶我孩子罷了!回頭還假惺惺的,一個口口聲聲愛我,一個在外人麵前擺著張當家主母的臉。”
陸小雅冷笑道:“我搶你孩子?是你下、賤,自己去勾搭白有福,自薦枕席,無媒無聘,就給男人懷孩子,讓你做個妾就不錯了!你永遠也彆想進白家祖墳,你拿了白有福的骨灰也沒用,想跟他並骨,你還不夠資格。
你也彆跟我說那些廢話了,今天,就一句話,看在你給白有福生過子的麵子上,我給你個選擇機會,自己吊死在門口,給我填坑,讓我投胎,要不,我就讓你所有的後人都死絕了,再來抓你,我也認可灰飛煙滅了!”
說著話,白向紅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來的手指甲,狠狠地劃上了自己的臉,血瞬間就流了出來,白向紅卻隻是猩紅著眼睛哈哈大笑,樣子說不出來的滲人。白母嚇得趕緊去拉白向紅的手,一邊哭一邊喊:“孩子她大奶奶,這個跟小孩子沒關係啊,你要找就找跟你有仇的,彆禍害孩子啊!這可是白孝祖的女兒,是您的孫女啊。”
陸小雅轉過白向紅的臉,看向白母,誇張的咧嘴笑道:“白孝祖?彆跟我提那個不孝子!他是真沒虧了他的姓,就是個白眼狼!我一直待他視如己出,最後不僅死在他手裡了,就連這賤、人給我挫骨揚灰的時候,他也是死盯盯的看著,連攔都沒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