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我有些不自在, 周胖子用搭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擦汗, 然後說道:“小俞大夫, 這就是兄弟們的一點兒心意, 剛知道嫂子得這病的時候, 我們私底下沒一個人不掉眼淚的, 就是不敢當著連長的麵,主要是嫂子那人真好,我們這些當兵的剛來的時候,誰也不會行被護啥的,都是嫂子幫著...”說著, 這麼大個男人的眼圈就紅了。
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周胖子蹭的一下鑽回後廚去了, 四周的士兵一陣起哄,我覺得這筷子真的有些沉,麻岩西眨了一下眼睛嗡聲道:“咱們趕緊吃,不用搭理這些兔崽子們,一個個的, 就是欠收拾,不過,我剛才還尋思這點玩意兒不夠吃還得去打,這有了燒雞也差不多能飽了。”
麻岩西話落, 周胖子又跑出來了, 將雞放到我麵前, 好像是防賊一般的說道:“小俞大夫, 你趕緊把願意吃的地方撕下來,這要是落到我們連長手裡,你連雞屁股都不一定能吃到!”麻岩西氣道:“我就那麼不靠譜?跟小俞搶食?”話落,就看到所有人都一副本就如此的表情。
等我們去醫院看望華娟的時候,麻婆婆也是一臉心疼的拉著我的手道:“小俞啊,你跟小二一起吃飯,是不是沒吃到啥啊,一會兒回去,婆婆給你煮點兒粥啊。”麻岩西道:“媽,我就那樣?”
麻婆婆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你?你從小吃飯就護食,一瞅著啥好吃的,也不管有沒有人,直接摟到跟前,你哥跟你一起,啥時候搶過你了?小俞吃東西從來都是細嚼慢咽的,估計沒等小俞伸筷子,你那碗都比臉乾淨了!”
麻岩西漲紅著一張臉說道:“我那時不是小嗎!”今天已經有些精神,正在躺著吃雞蛋的華娟笑著補刀道:“那上回媽炸點吃的給小雪,結果小雪去洗完手回來,咋就剩個空盤子了?”麻岩西這回沒法找借口了,隻能嘀咕一聲:“那不是習慣了,給忘了。”
我笑看著他,麻岩西趕緊說道:“這回真沒有,不信你們問問俞兄弟。”我點頭解釋道:“真不用搶,就那一大碗粥,我都不知道怎麼噎進去的,那有個姓周的戰士,還特意給我做了烤雞,我這都吃撐了。”
華娟道:“小周的手藝確實不錯,聽說祖上還出過禦廚那,現在國家招待外賓,他爹還上灶呢。”我點頭道:“那手藝確實是祖傳的,做的真好。”想了想,我又道:“嫂子人緣可是真不錯,我這回可是借了嫂子光了,人家是感謝嫂子,才愛屋及烏的,特意給我做的。”
麻婆婆與有榮焉的說道:“我家娟兒性子好,對誰都真,就是個沒心眼子的。不過,這也是好人有好報,這逢災遇難就有貴人相助,要不,哪能糟了死劫也能遇到你給化解了,這以後還得多做好事兒。”
屋裡的氣氛很溫馨,等華娟漱了口之後,我給她把脈,點頭道:“暫時看來是沒啥事兒了,這核桃皮煮雞蛋可得堅持吃,等刀口愈合了,就下地適量運動,好的更快。還有,你以後彆吃醬油和大醬,辣的也儘量少碰,這些東西對你不好。”
華娟點頭,麻婆婆接過碗,正要去洗,就聽到敲門聲,我們抬頭望去,就看到兩個公安同誌和院長老頭推門進來了,麻婆婆三人不解的望過去,我卻知道大概是因為徐芸,但也配合的看了過去。
兩個公安應該是和麻岩西認識,麻岩西笑道:“老馮、老李你倆咋過來了,娟兒沒啥事兒了,這幾天兒就換換藥,等拆線就能出院了,哪用得著你們再跑一趟。”兩個公安一愣,那姓馮的警察說道:“真的嗎?那可恭喜弟妹了。”
麻岩西一聽愣了,這不是來看自己媳婦兒的,那是?倆公安對看一眼,知道這邊可能還不知道消息呢,還是那個姓馮的警察開口道:“我們這是過來問問,你們和徐芸徐醫生之間有什麼過節,她昨天晚上割腕自殺了,今早上家人發現的時候,她在遺書上說,是你害死她的,這才過來問問。”
大家一聽,當即都皺起了眉,麻岩西這火就直接竄了起來,大著嗓門子說道:“自殺?這真是死有餘辜!就她這樣的毒婦,死了正好給好人倒位置,還我害死她,這真是死不要臉啊!”麻婆婆一看,趕緊嗬斥道:“小二,你給我閉嘴,死者為大!”
麻岩西這才勉強壓製了自己的火氣,馮警官道:“老麻,消消氣兒。我們聽說,昨天你和徐芸最後發生了爭吵,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麻岩西點頭,然後將事情經過說了一下,最後還不忘加了一句:“你們說,就這樣的,是不是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