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子看我這麼說,害怕兒子不識趣兒再問些有的沒的,就開口打斷道:“嗐,那年代就是那樣,人都跟瘋子似的,沒著沒落的。對了,鹿年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呢?”我回答道:“還是老本行,就是現在的醫院是部隊的。”
說到這個,小嬸心裡挺難受地說道:“當醫生好啊,可惜你二叔走得早,昔年的醫術沒學成,要不也是大夫了。”俞昔年看氣氛稍有凝滯,有些不開心的說道:“媽,就我這性子,學成了我也乾不了這行,碰著個攪牙的(事兒多的)病人,我都能上去踹兩腳。現在我做這行挺好,沒人跟我指手畫腳的,單位待遇還好。”
我來了點兒興趣地問道:“那你現在做什麼呢?”俞昔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的,小嬸子冷笑道:“你咋不說了?也知道自己乾的活不好說了?也就咱家淩轢傻了吧唧的要你,換個人誰跟你?”我奇怪的問是怎麼回事。
小嬸子歎氣道:“這不是咱家沒人嗎,你弟弟複員回來,本來說好給分配到煉鋼廠做主任的,誰知道讓人花錢給頂了,最後整到煉人爐去了,主任到還是主任,但這回是管死倒的,你說這是去還是不去?去吧,這工作咋找媳婦兒?不去,三年兵白當了。也是瞎貓碰死耗子,還就讓他給摸著了一個好媳婦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老俞家祖墳冒青煙了。”
這話說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隻能乾咳兩聲,然後問俞昔年道:“昔年現在是想要去煉鋼廠還是留在這火葬場工作?”其實我個人覺得,在火葬場也挺好的,絕對不擔心開不出來工資,還不需要看彆人臉色,工資和福利待遇都是不錯的,看他家的生活條件就能看出來。
俞昔年的看法顯然和我是一致的,他說道:“我才不想挪窩那,死人哪有活人可怕?在這兒不用勾心鬥角,三天兩頭給發福利,就怕我們撂挑子。我們領導歲數大了,來年退休,沒啥意外,我就能頂上去。我尋思著,等我上去了,我就看看能不能把淩轢整過去開票。”
我挑眉問道:“怎麼,弟妹現在乾的活不開心?”小嬸子歎氣道:“你弟妹現在是擱汽水廠上班,就是負責開票的,這活輕巧,但是上麵她們主任的小姨子下半年畢業,說是要過來頂了淩轢的活,讓淩轢去搬汽水兒,她一個小媳婦兒,乾力氣活肯定受不了,我還尋思,不行找找人給花倆錢保住這位置呢。”
一聽是汽水廠,我就有些失笑,這廠子馬上就會解體,到時候變成個人承包,要是不能創新出新的飲料產品,最後就隻能黃了,就這還有崗位競爭。這倒不是我有先知,前世我雖然也是這個城市的,但是這年我剛出生,自然是不知道這邊都有什麼廠子的,也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變動的。
但是,汽水廠這樣比較有時代特色的飲品廠子,是肯定沒有大的發展的,Q市也沒有聽過有什麼像樣的飲品公司,這留在這兒真就沒有什麼價值。再說,這邊離京城有些遠,而京城現在已經有了雪碧、美年達這樣的產品出現在市場了,送禮的時候,它們已經出現在禮單上了。
我用手指敲了敲膝蓋,問道:“弟妹的八字是什麼?”小嬸子並不意外,俞家是中醫世家,在五行八卦上自然是都有涉獵的,當年她的丈夫也是精通的,而所有俞家人成親,也都是長輩暗地裡合過八字的,就是原主和王小琴,這對兒有些意外,是俞家欠了人情,王家要求的娃娃親,再加上原主對這個青梅竹馬也是喜歡的,俞家也就默認了。
小嬸子不假思索的報出了兒媳婦的生辰八字,我稍微默算了一下之後說道:“弟妹八字中隻占一陽,八字較輕,易遇小人,去陰氣重的地方工作,身體是會受到影響,容易生病的。這樣吧,估計再有兩三個月,雪碧之類的飲料就會在這邊上市...”
俞昔年打斷我的話道:“哪用等到兩三個月啊,現在這邊就有了,不過都是個體從外地進來的貨,我喝過,比汽水好喝多了,就是汽兒大,喝急了頂,再有,一罐兒得兩塊五,實在太貴了。”
這年頭,平均工資也就500左右,打工的服務員也就240到300之間,一聽飲料兩塊五,確實不便宜。我點頭道:“你知道這個,我就不多說了,我和他們公司的一個負責人有些交情,你們要是願意,就讓弟妹在這邊的點兒做活吧,肯定是輕巧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