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一把揭開自己的眼鏡,看著她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是個好人。”
四目相對,那丫頭好像被蠱惑了一般,一眨不眨地看向他的眼睛,也跟著愣愣地重複了一句:“你是個好人。”
那男人又慢慢說:“我長得真帥。”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也跟著說道:“你長得真帥。”
“墨墨?”我身後的安然擔憂地輕輕喚了一聲,我衝她擺擺手,示意靜觀其變。
沒想到這個吳放歌還有這麼一手,真是有趣得緊——等這個丫頭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剛才那麼丟人,會不會羞憤欲死?
促狹的念頭閃過,我決定留下這個實力不錯的男人——就算是為了給這丫頭添堵,他也很有價值。
說完這兩句話,他終於再也支撐不了,眼睛赤紅,捂著腦袋痛苦地蹲下,我也跟著蹲下=身,從背包裡取出一瓶水遞給他:“你是精神類的異能吧……頭很痛?還有哪裡不舒服?這種能力的使用時間和威力是多少?極限值和副作用呢?”
他的異能很特殊,運用得當的話,會相當強大……若是有條件,就能立刻分析出他的各項數據指標,要是能做些活體實驗就再好不過。
我眯起眼,不著痕跡地掃過他的大腦,熱感比普通人要活躍得多——真想解剖看看——遺憾地搖搖頭,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蕭,”安然拉住了我的手,將我的視線從那男人身上拉回來,“剛才的動靜很大,會引來喪屍的……我們快走吧!”
“嗯。”我點點頭,回握住她的手——她抿著嘴笑了笑,有種內斂的溫柔。
抬手製住了回過神來一臉悲憤得要殺人滅口的喬子墨,我指了指手表:“時間很緊,快走。”
被吳放歌一耽擱,離預定的時間隻剩不到五分鐘了。
他馬上殷勤地說道:“相信我吧,從那邊的消防通道走,那裡平日都被上了鎖,沒有人去,現在也沒有喪屍!”
我給安然使了個眼色,她會意地拍了拍喬子墨的肩膀,拍板做了決定:“好,那就聽你的!我們馬上走。”
吳放歌興奮地應了一聲,識相地轉過身小跑著帶路,背後那個塞得如小山一樣的大包著實有些好笑。
果真如他所言,我們隻花了三分多鐘就避開了喪屍順利到達地下車庫中。
車庫裡停了大半的車,卻幾乎不剩什麼豪華的跑車了,邊沿處還遊蕩著幾隻喪屍——沒來得及嘶吼就被一道人影迅速解決——看著不費吹灰之力一連擊殺三隻喪屍的喬子墨,我總算有些認可這丫頭的實力了——秒速十米又是瞬發,可是遠超百米飛人的神話。
快速地四周觀察了一下,忽略了從另一邊的樓梯處傳來的嘈雜聲,我選定了一輛四人座的吉普,雖然款式複古了些,但車前的加固保險杠甚得我心。
感覺噪聲越來越近,我不再猶豫,當先撐著一邊躍進車內,坐進駕駛座,對著還在愣神的三人說道:“上車。”
“蕭……我們好像沒有車鑰匙啊?”安然馬上利落地跳上副駕駛座,等到另兩人也迅速進入時,她才小聲地提醒道。
我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好笑她的後知後覺,卻還是柔聲安撫她:“沒關係,我有辦法。”
——現在才考慮起這個問題,真是個傻孩子。
要不要告訴她,我也輔修過凝聚態物理專業呢?
三兩下拆開了方向盤,熟練地找到火線與另一根引線,交錯觸碰——隻試了兩下,車子便發動了,引擎的製動聲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裡並不算突兀——有一波更為引人注目的響聲占據了主場。
另三人驚奇的眼神也被那聲音轉移了——也好,免得我多費口舌來解釋。
趁著倒車的功夫,我從後視鏡中瞄了一眼後麵的情況——十幾個人從那裡的樓梯跌跌撞撞地跑下來,伴隨著陣陣吼聲,預計跟著的喪屍數量也不在少數。
我看了一眼手表:七點差十秒。
時間剛剛好。
“坐穩了。”再次看了一眼那群拚命朝著各家車子奔去的人們,以及兩個朝我們這裡跑來的小夥子,我笑了笑,鬆開離合器的同時一腳踩下了油門——車子猛地竄了出去,憑著結實的保險杠和巨大的衝力一下撞開了閘門,隻留給他們一道黑色的尾氣——要搭便車,還是等下一班吧。
在碾碎了幾具擋道的喪屍後,車子駛上了小區的主要通道。
前方是幾十隻被氣味和聲響刺激到的喪屍,後方是臨近奔潰卻又渴望逃生的人類,眼角的餘光看到安然頻頻往後的視線,我搖了搖頭,朝後座的吳放歌命令道:“破開大門。”
——會同意帶上他的原因之一,便是我需要有人打開小區的鐵門。
這輛車子雖然牢固,但也承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猛烈撞擊,而我卻不願在安然麵前過多地使用能力,現在,有了這小子作擋箭牌,行事方便了不少。
“啊?啊……哦哦!”他忙不迭地點頭,摘下眼鏡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扇黑鐵大門,深褐色的眼瞳好似有漩渦在凝聚。
與此同時,喪屍離我們的車子也越來越近了……我幾乎能夠聞到走得最前的那隻喪屍身上散發的惡臭,而我們後麵也響起了人類的尖叫聲、痛哭聲,以及其他車子發動的聲音。
千鈞一發之際,大門轟然倒下,震起了滿地灰塵,而我也踩下了油門,狠狠撞飛了最前麵的幾隻喪屍,直直地從它們的身上碾了過去,蠻橫地清出了一條道兒來——至於有多少人能抓住這短短的空隙跟出來,我卻不怎麼關心了——本來,我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救人。
不顧危險陪著安然來找她的閨蜜,妥協帶上這兩個累贅,順勢幫助部分居民突圍……這一切,隻不過是讓我在安然心裡的天平上加碼的鋪墊罷了——終有一天,我會是她心中無可替代的、最重要的存在——就如她對我而言。
她會是我唯一的光——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