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謝·明悟(下)(1 / 2)

我們才剛到那座純白建築門口,立刻就被一群護衛圍住了,不由分說地將我們帶進了二樓的一間房裡。读零零小说

幾個身穿藍色無菌服的人迎了上來,為首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男人,花白胡茬,精神卻很健碩。他看到我們立刻和藹地笑了笑:“我已經聽說了你們的情況……小淩啊,你們幾個先去驗個血,彆擔心,從氣色上看,感染的幾率並不高。”

他的笑容似乎有一種安撫力,教人不由自主地信服於他。

墨墨在我耳邊悄悄說道:“小安子,就是這個胡老頭給你輸的血……不過你放心,我都給你盯著呢!他沒機會吃你豆腐的!”

——說這話的時候你敢再大聲一點麼親……被所有人用無法形容的眼神圍觀,我真恨不得掐死那個口無遮攔的熊孩子!

一掌拍開她湊過來的腦袋,無視她裝模作樣的痛呼,我對著笑容僵硬了幾分的胡教授點點頭道謝,他也很快恢複了風度,笑眯眯地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吩咐身後的助手帶著楚陌淩幾人去了裡間抽血化驗,然後示意我們跟他去辦公室。

才剛坐定,就見他搓了搓手,對著自下車起就一直麵無表情的蕭說道:“多謝諸位救了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學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收集到那隻喪屍的腦晶?”

——就憑著這麼一句話,胡教授之前在我心目中營造出的德高望重的形象便就此毀於一旦了。

他問出此話我便能肯定他早就知道了那喪屍腦晶在我們手中,這一句話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試探更為貼切,這背後也能體現幾分他的態度:對我們的不信任,甚至是忌憚。

不對我們多番檢查,也不詳細盤問,想必他們一定有自己的渠道對我們進行監視,所以能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了然於胸;而這也變相說明了大學城基地的科技實力以及喪屍腦晶的價值。

就目前所知,結合蕭曾經告訴過我的訊息和我自己發現整合的規律,喪屍腦晶的功效大致可以分為改變人體素質和提供能量兩種。前者需要經曆很大的痛苦,賭一賭並不高的成功幾率;後者要剔除雜質避免浪費,克服種種技術難關,但無論是哪一種,一旦成功,對個人還是群體都是一大福音。

隻是,憑借喪屍腦晶來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並非可靠的方案,既要麵臨極致的痛苦,更要承擔未知的風險,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選擇這一步——哪怕我的異能形同雞肋,已無法為我的團隊帶來更多的優勢。

“不錯。”蕭雙手抱胸,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卻是輕揚下巴略帶玩味地回視著胡老頭,不緊不慢地問道,“搜救之餘的戰利品罷了。”

——戰利品三字便表明了蕭的態度不會輕易將東西交出來。

“想必蕭小姐也知道,喪屍腦晶的收集也是我們發布的主要任務之一,這隻喪屍的能力很強,它的腦晶價值也更加高,對我們的研究可是十分重要啊!”胡維康依舊是和顏悅色地與我們周旋著,一點沒有因為蕭的冷淡而惱怒——這也間接說明了他們對於腦晶的重視。

難道這腦晶還有什麼彆的用處?

“願聞其詳。”蕭微笑著頷首,卻是不鬆口。

我們幾個也都豎起了耳朵,想看看究竟能從這個老頭嘴裡撬出點什麼有用的消息來。

胡維康撫了撫自己的胡須,斟酌著開了口:“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通過吸收喪屍的腦晶,有一定幾率可以使普通人成為變異者甚至是異能者吧。”

我們點點頭。

他笑了笑又說:“譚洛可應該也給你們介紹過喪屍腦晶可用作替代能源……那麼,你們是否知道,對於喪屍來說,吞吃人類的血肉,特彆是擁有能力的人類,也能使之進化?”

他的臉色趨向凝重,我的心也不由跟著一沉:他說的這個可能性並不難推測,不過是人類攝入喪屍腦晶的逆命題罷了……但這背後其實還牽涉到另一個命題,不得不引人深思——既然喪屍的腦中可以有蘊含能量的晶體存在,那麼同樣的道理,異能者的腦中有沒有可能也存在這種能量晶體呢?

如果有,對普通人以及同為異能者的人有什麼作用?

而且,為了得到這種晶體,是不是也要采取對待喪屍一樣的態度,剖開頭顱取出?

這問題一旦深入,便成為了一種考驗。

我注意到蕭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顯然是對他的話不屑一顧:“所以?”

“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喪屍腦晶來進行相關的研究,力求研發出安全而有效的藥物達到促進人體機能的目的,對抗喪屍,為人類的未來謀劃!”胡維康說得慷慨激昂,我卻發現蕭的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清冷的眼神比之前多了一絲鋒利——她怎麼了?

“生化武器?”蕭的尾音微微上挑,笑意卻蕩然無存。

胡維康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不,那不是武器,隻是一種藥物手段,儘可能以不傷害人體為基礎。而且,這些都還隻在初級研究階段……都是試驗品太少的緣故。”他滿臉可惜不似偽裝。

“儘可能……嗬。”蕭輕笑了一聲,隨手拋給他一顆晶體,正是在那喪屍腦子裡挖到的淺紅色晶體,轉身離開了房間——背影果決而孤傲,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寂冷,看得我一陣酸澀。

——胡維康如此信誓旦旦,卻不能掩蓋他們用以實行的本質。

我幾乎能夠想象那些被關在實驗室裡進行各種研究的人所要麵臨的痛苦。

而這些僅僅隻是因為扣上了一頂“舍己為人、造福社會”的高帽便能冠冕堂皇的合理化……我不禁懷疑,我們所堅持的正義,便是我們以為的正義麼?

——那些狹義的、相對的、卻在實際上傷害著另一部分人的……正義。

沒有再多想,我快步更上蕭的腳步,綴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試圖勸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能感覺到她莫名焦躁的情緒,可是,除了跟在她身後乾著急,我什麼都不做不到……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站到她身邊大聲說出自己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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