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蕭·緊閉的心門(下)(1 / 2)

我很快穩下心神,攀住了另一側的護欄,將鄭鬆的屍體扔了下去,隨即在聽到動靜的人發現之前跳進了三層的走廊——空間裡的時間雖然是流動的,但是所有進入的事物都保持著那一刻的靜止狀態——所以,即便已經過去了4時,鄭鬆的身體還是柔軟得仿佛才剛死去一般。Du00.coM

我慢慢從大門走出d樓,正看到一隊手持武器的巡邏隊員朝著大樓邊緣跑來,漸漸的有不明真相的群眾圍攏上去旁觀——巡邏隊員撐出一道人牆維持秩序,將鄭鬆的屍體與墜落現場保護起來。

隱在人群之中,我一抬頭,正看到安然與楚陌淩從樓上的窗戶探出頭來張望,她先是將目光定在樓下的屍體上,看了幾秒卻忽然似有所覺般投注向了我所在的角落——我壓低了帽簷快步轉身離開,儘量使背脊挺得筆直,裝作無恙——腳步卻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難道安然發現了什麼?

不,應該隻是我的錯覺……茫茫人海,隔得老遠的距離,我又做了偽裝,安然怎麼會輕易地認出我呢?不過是我杞人憂天罷了。

還是抓緊時間在安然與喬子墨返回前趕到宿舍,保持常態即可,過於緊張反而可能露了馬腳。

快要出了a區的圍欄時,我不經意間瞥到了喬子墨的身影——她將袖子捋到了肘部,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同另一個人理論,赫然就是她心心念念了許久的火係異能者馮伊——發生衝突的首因,也是我原定的目標之一。

馮伊的身後還有小隊的另兩個成員,雖也是對著喬子墨怒目相對,卻礙於男女之彆沒有上前動手,隻是替馮伊保駕護航,任由她撒潑——儘管如此,喬子墨仍是氣焰囂張,不落下風,還有些樂在其中的意思。

反觀馮伊這小丫頭,卻是麵紅耳赤,怒極攻心的模樣,我搖搖頭轉身繼續走:想不到喬子墨耍嘴皮子的功夫絲毫不弱於手上功夫,看這架勢,隻有她讓人吃虧的份,我也就省下了多餘的閒心。

值得注意的是她們身後的那座建築——與之前我們去過的研究所一般無二的純白色外牆,門口有好幾個守衛,排查很嚴,而且隻專心負責看守門戶,並不去管閒事——隻看他們任由喬子墨與馮伊在門前爭執卻不乾涉便知。

偏偏就是這樣,讓我更加好奇:這建築裡麵,會藏著什麼至關重要的秘密麼。

悄悄而迅速潛回我們所住的房間,我並沒有急著換衣服,而是先進了空間將晏梓涵的腦晶取出——那是一顆淺橙色的晶體。

我又取出另一顆在城外得到的喪屍腦晶,將它們放在一起觀察。

胡維康當時提出要求,我並不好一口回絕,於是想起了曾在加油站收集到的另一枚,比起普通的喪屍來,那隻喪屍要更厲害些,腦晶的顏色也深了些,卻比不過城外所得的那一枚。

看起來,喪屍的能力強弱要與腦晶的顏色深淺掛鉤——如果按照胡維康的說法,喪屍可以通過不斷吞食新鮮血肉甚至是異能者的腦晶進化,那麼它們能不能獲得所吞噬的新能力?

想象一下會噴火、會控製植物或是會製造土刺石牆同時又不怕痛不怕累的喪屍,嘖,人類的處境堪憂啊……而我,卻是生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旁觀之意。

人類和喪屍,於我而言都是異類;孰勝孰敗,是死是活,都不值得我在意——哪怕安然的人類身份都不能將我心裡的天平多傾倒一分——我永遠不會忘記,是那些人將我變成了如今的怪物。

隨手扔了一塊喪屍腦晶安撫住鬨騰的二寶,我出了空間換了一套衣服,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過了半個多小時,門開了,輕輕的腳步聲讓我不用感知就能判斷是安然回來了——喬子墨的步子雖也輕緩無聲,卻透著不羈和隨意,絕不像這樣小心翼翼害怕驚擾到什麼的謹慎。

我保持著呼吸的頻率,沒有動彈。

那腳步在門口頓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朝著床邊走來,在此期間,我分明感覺到了安然刻意放輕的動作,乃至呼吸也微不可聞。

心裡暗笑,就感覺她定在床邊,而那溫熱的氣息兜頭罩下,隔得那麼近,我能清晰地聽見她的胸膛中如雷的心跳聲——安然,在緊張。

她要做什麼?

我默默地保持著原樣,心裡隱約浮起一個猜想,下一秒又被我推翻了。

正在若有似無的期待與紛亂交織時,門外又響起了另一串腳步聲,伴著主人輕快的心情而雀躍,也因為不加掩飾而教人難以忽略。

我感覺到那股靠近的溫熱氣息在離我極近的地方停住了,低低的歎息聲溢泄出來,下一刻,那氣息已然抽離。

我隻覺得心底也跟著幽幽地長出了一口氣,分不清是釋然還是失落。

有了鬨騰的喬子墨,我也懶得再裝睡,索性換了衣服起身,就聽她們說起在a區的所見所聞。

“……你們是不知道哇!當時那個姓馮的丫頭嚇得臉都綠了,急急忙忙要撲過去,偏偏那些巡邏的死死攔在她前邊兒就是不讓她去碰那個叫鄭鬆的身體,拉拉扯扯的丟死個人喲!”喬子墨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的場景,臉上充滿了看好戲的涼薄,倒是對鄭鬆的死沒有什麼感覺。

我不由得試探著問道:“鄭鬆……怎麼死的?”

她看了我一眼,神神秘秘地湊近了說道:“聽說是從樓上跌下來摔死的……不過就我的觀察,不太像。”

“哦?說說看。”我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丫頭還有偵探頭腦,且聽聽她的想法。

“我就是遠遠地瞧了一眼,他的腦袋磕破了一個大窟窿,不停滲著血,看起來是因為頭顱受到重擊至死,但是他跌落的姿勢很奇怪,”她摸著下巴思考著說道,“照常理來看,一個人從高處墜下,總會下意識地形成保護姿勢,不可能像他這樣四肢大張的舒展姿態——當然,如果他是自殺的話,那又另當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