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顯然,這也不是恰當的思考時間。
偏頭避開百裡逐鹿劈手打來的三道冰淩,我停下了漫不經心的腳步,多了幾分認真——經過風速加持的冰淩冒著森森寒氣,絕不是剛才那個被我輕易就洞穿喉管的冰係異能者可以比擬的——我該說,不愧是基地首領麼?
倒也不難想象,擁有兩種異能攻擊的他是如何目空一切地將彆人踩在腳底下——遺憾的是,在我麵前,他也不過是能多堅持一些時間,不那麼早就送命的……螻蟻罷了。
我給了安然一個安撫的微笑,雖然我知道她的心中必定已經起了疑惑,但是我方才的魯莽已是無法挽回,隻能事後再與她解釋了——反手擋開百裡逐鹿的腿鞭,我順勢攥住了他的小腿,右手隔住了他的股四頭肌,雙手同時用力將他的腿逆向拗折,清脆的膝骨斷裂的聲音教我滿意地彎起了唇角——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起,我竟然喜歡上了這種骨骼斷裂的脆響,那種獨一無二的音色比玻璃炸裂的聲音更讓人愉悅。
他悶哼一聲,倒是沒有叫喊出聲來,這讓我的愉悅程度打了折扣,連帶著也改變了本來罷手的打算——他眼中的怨毒粘稠得猶如墨汁,與我卻是不痛不癢,隻當是增加娛樂性的調劑。
隻一個照麵,我雖廢了他一條腿,但是他的雙手仍是完好,沒有選擇繼續攻擊我,說明他已經看清楚了我們之間的差距——不得不說,他頗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的真諦,這也讓我對他的厭惡又深了幾分。
在我看來,他的示弱不過是為了麻痹對手以求一擊即中的迂回手段——我又怎麼會給他翻盤的機會呢?
將他踢得離安然稍遠一些,我半蹲著靠近他,手中把玩著我慣用的輕薄手術刀,刀刃貼著他的臉頰,輕輕劃過便留下了一道血痕,他放輕了呼吸,眼中卻仍是桀驁。
“蕭……”安然在我身後小聲勸道。
我知道不應該讓她看到我血腥狠辣的一麵,但是我卻控製不住胸口處滔天如焰的暴虐,隻想著將這個敢對安然心懷不軌的男人挫骨揚灰——不再理智,不再冷漠,卻也是另一個真正的我。
我一麵抗拒著暴露出真實的自我教安然害怕,一麵卻又入魔般不肯收手——也許,在我心裡還是存著一絲僥幸:希望安然能接受我,接受另一個瘋狂而冷酷的我。
“彆擔心,我隻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他,隻要他配合,我不會殺他。”我對著安然保證道,當然,我隻是說留他一條性命,至於其他的,那就要看他表現了,“你先到樓下去看看子墨和小吳,小心些。”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支開她。
“……哦。”安然歎了口氣,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乖乖地離開了。
我目送著她出了門,回過頭時,臉上已經收起了所有表情,在百裡逐鹿瑟縮的眼神中,我封住了他的嘴巴,將手術刀狠狠洞穿了他的琵琶骨——基地的牽扯?背後的靠山?這些都不重要,我隻知道,我需要他用鮮血和痛楚來平息我的怒火。
一刻鐘之後,安然臉色微紅地推門進來,我正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保養著我的手術刀。百裡逐鹿已經痛得暈了過去,我替他做過了簡單處理,從外表上幾乎看不出他受過什麼傷——雖然他的大部分骨頭和經脈都被重創,比起普通的癱瘓病人也好不了多少。
安然隻掃了他一眼,沒有看出端倪,於是坐到我的身邊,低著頭不說話。
我看了看她,不由笑問:“看到不該看的了?”
“嗯……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尷尬地搔了搔臉頰,朝我羞澀地笑笑,臉蛋白裡透紅的靦腆樣子,教我心裡一動,十分想摸一摸她的頭。
看來,喬子墨和吳放歌那兩人之間,也有我們不知道的故事了……但我在乎的,卻唯有安然的一顰一笑而已。
“蕭……你剛剛,是在生氣麼?”我正因著喬子墨以後或許會少粘著安然而欣慰,就見她扭捏了一會兒,忽然這樣問道。
——生氣?我麼?
我擦拭著刀具的手頓了一下,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否認?不,連我自己都無法欺騙自己,那一瞬洶湧得難以遏製的狂怒。
“為什麼生氣?”她緊接著又拋出一個問題,我卻依然無法回答。
安然很耐心地注視著我,即使沒有抬頭我也可以感受到她灼灼的凝視,這讓我不自覺地想要避開,臉頰浮起一股子燒意。
“我擔心他對你不利。”想了一會兒,我慢慢說出了答案。
“是麼?你在擔心我?”安然的上半身都靠了過來,我甚至可以聞到她獨有的清新氣息,她的聲音裡除了溫和,還有少見的狡黠,“蕭~”
她拖長了聲音喚我的單字,教我有了幾分手足無措的緊張——然而究竟為了什麼緊張,我也不甚明了;我隻覺得,此刻的安然,與我熟悉的她有一些不同,到底是哪裡不同,我卻說不上來。
“蕭……”她又低低地叫了我一聲,像是貓兒在撒嬌。
我抬頭看她,她的眼神清亮,好像金色的陽光揉碎成了底色,嘴唇微微抿出一個羞澀的弧度,欲言又止。
“嗯?”我故作淡定地應了一聲,卻不如表麵那麼平靜。
——不知不覺中,我的心,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嘖,這章寫得不太順,感覺不對,但是我也說不上來,修了很久,還是發上來吧→_→
對了,還是沒忍心搞死自己怎麼破……
嗯,下章可能會有小突破……不過,還是不要太期待哈(被揍……
畢竟,這文走得是慢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