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蕭·困局(1 / 2)

想不到,這基地的倉庫竟然早就被人搬空了。Du00.coM

從地麵上的積灰痕跡來看,至少幾天以前,這裡應該堆滿了糧食貨物和日用儲備——角落裡還有些粟米穀物的渣子,以及零零碎碎被遺棄的有明顯損壞跡象的鍋碗瓢盆,除此之外,有用的、能用的,一點沒剩下,空得太乾淨了一些——不像是被人在倉皇之間趁虛而入的洗劫,倒更像是有條不紊地收拾……

安然也沒有料到打開倉庫之後竟會是這樣一個局麵,看著她難掩驚慌的側臉,我忽然覺得,這是一個鼓動她放棄基地隊長職務的好時機。

“安然,”我牽著她退出了倉庫,轉而又帶著她進入我的空間之中——許久沒有進來,裡麵的植被倒是長得更加繁茂了幾分,鬱鬱蔥蔥地,光是看著,心情就不自覺地鬆快了,“你……”

我正要勸說,卻見安然正臉色凝重地打量著我空間之中堆放物資的地方,眼神變幻莫測,欲言又止,我心裡一跳,就聽她幽幽問道:“蕭,你是怎麼知道倉庫在辦公樓地下的?”

——當然是蔣天告訴我的,不過,關於這一點我自然不能明確告訴她。

“你知道,我聽力向來不錯,剛才隱約聽到了你與宋奕紓的對話。”我想了想,覺得這個說辭應該可以被她接受。

“那麼,在此之前,你手上就隻有蔣天和柏年兩人的指模麼?”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

我對上她的眼睛,純粹的墨色中清楚地映出我抿直了嘴角的不虞之色:“……你懷疑我?”除了不被相信的惱怒、酸楚以外,我更覺得有幾分假麵將被揭穿的惶惑難堪,這讓我麵上的表情越發地冷漠起來——仿佛隻有築起冷漠的冰牆,才能將那些脆弱的情緒都掩蓋。

“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安然咬了咬嘴唇,卻再也說不下去,隻是緊緊攥著我的衣角,期期艾艾地望著我——我的心卻因為她的緘口而一點點沉了下去——她以前,從來都不會懷疑我。

哪怕我的嫌疑再大,借口再假。

——就因為吳淺吟和宋奕紓的死,我失去了安然無條件的信任。

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我真後悔,後悔沒有早些處理掉她們。

按捺住心底惡毒的念頭像黑水一樣汩汩地冒頭,我將她拉進懷裡密密實實地摟住,藏起眼中的冷意,委屈地蹭著她的發頂,軟著聲音解釋道:“安然,雖然我有空間,但不代表彆人沒有儲物的手段啊……而且你看,我空間裡的東西,不都是當初我們一起搜尋到的物資麼?又有哪些是多出來的?”

“對不起,是我想岔了……”她圈住我的腰,悶悶地道著歉,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的鎖骨,熨帖得發燙,然而心裡的冷意卻難以在一時半會驅散。

“安然,你不信我,我很難過……”我舒緩下自己的呼吸,控製著心跳的頻率降得慢一些,“你摸。”

她的手乾燥而柔軟,即使隔著一層布料,掌心的溫度就像是能灼傷我的肌膚,我卻舍不得挪開這種近似疼痛的溫暖——她的手不自在地顫了顫,似是要抽開,教我牢牢地按在胸口,掙脫不得。

她驀然之間的害羞無措讓我陰鬱的心情恢複了一些,不由得起了一分與她玩笑的心思。

“蕭!彆、彆這樣……”她低聲呢喃著,圈著我腰身的手卻緊了幾分,手心似乎都濡出了汗水。

“這樣、是哪樣,嗯?”我故作不知地反問,攬住她腰背的手卻悄悄放鬆,轉而在她的脖頸與耳後摩挲,惹得她輕輕嬌喘了幾下。

“呀!你、你快放手……”她驚呼一聲,像是被提溜著耳朵的小兔子,胡亂地伸手推搡著我,卻因著慣性更加用力地按上了我的胸口——這一下實打實地用了力,倒將我推得後退了半分。

“咳……”雖然她的勁道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但我還是配合著悶哼一聲,放開扶著她肩頸的手,捂著心口稍稍退開兩步,神色痛苦地轉開臉去。

“蕭?你怎麼樣?蕭!”她似是嚇了一跳,臉上緋紅猶未褪去,卻急急忙忙撲上來拉住我的手,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光是看還不夠,又在我胸口處來回摸了幾把——若不是那黑琉璃一樣的眼中浮起了一層霧氣,我真要以為她是借機報複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疼不疼……疼不疼啊?”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自責地咬著嘴唇,懊惱又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我的身體,突然就湧上了一股子衝動,扳過她的腦袋重重地吻了上去——姑且算是賠禮吧。

至於方才想要勸說她離開基地的計劃,未免她真的起疑,還得要另尋機會啊……

卿卿我我歪纏了一會兒,安然又開始考慮起傲天基地的事了。

才帶著她出了空間,卻正對上臉色煞白的譚傑與一副看好戲神色的即墨姐妹。

安然也跟著臉色一白,嘴唇囁嚅幾下,卻無法辯解——我攬了她的背,對著幾人澄清道:“我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你說什麼?”譚傑猶自不可置信的樣子,視線在我與安然之間打轉,似乎有幾分疑色。

我沒有理他,隻是去看即墨青沂——比起她那個麵癱姐姐,她的神色更易辨彆,也更加教人奇怪:沒有如譚傑一般的震驚,也沒有絲毫懷疑,仿佛早就知道倉庫已空,仿佛斷定我與安然不是真凶——她憑什麼有這樣的自信?

有一個可能:如果她就是在我們進入倉庫之前就將這裡搬空的人……

“喲,蕭醫生的異能很給力啊!讓我猜猜看,是瞬移?還是什麼其他的……”即墨青沂毫不介意我的冷眼,一手搭著她姐姐的肩膀,一麵衝著我與安然拋了一個媚眼。

“是空間。”見安然似要為我辯駁,我立即主動說出了答案,也免得她們再胡亂猜測——適當的坦陳,是為了之後順利溝通的良好鋪墊,至於我的異能暴露之後可能帶來的麻煩……我雖然討厭麻煩,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捏得的軟柿子。

“能容納活人的空間?”這時,身板挺直如標槍的即墨青瀾忽然淡淡開口道。

“沒錯。”我看著她微微一笑,“有興趣地話不妨親身體驗一回?”如果她能更早推斷出這一點,那之前我特意為自己製造的不在場證明就出現了破綻——隻可惜那兩人的死已成定局。

安然被委托總隊長之職時並不見兩人反對,我看她們也無意拆穿我的嫌疑……不過,她們真正的圖謀卻始終教我看不透。

有時候,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無知才是最深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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