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司道:“公主,臣才回朝都,那件事情,是意外。”
“意外?你倒是說說,如何是意外?”
“帝君用不慣北恒的膳食,所以臣才去朝都第一客棧天福樓,欲請個不錯的廚子去府中伺候帝君,可天福樓著實太令臣失望。後來臣遇上公主,公主的廚藝令臣驚豔,臣知曉請定然是請不動尊駕,所以才出此下策。至於府中之事……”他總不能說確實是見色起意,覺得她太可愛了,但若早知道她是個女子,他也不會動那種心思了,“臣隻是與公主開個玩笑。”
倪鳶冷笑:“所以大人你,是好男色吧?”
鳳司沉默了下來。
“罷了,這是大人你的隱私,本宮也不追問。第二個問題,本宮好奇,帝君與你提前來了北恒,為何沒有上報?”
鳳司早已經想好答案:“回公主,帝君想要好好領略我北恒風情,所以才提前到了朝都,沒有大張旗鼓,隻是想要偽裝成平民百姓,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當地的風土人情。”
“嗬嗬,”倪鳶淡笑,“看來帝君還是欠缺考慮啊,怎麼也還是應該通知皇上一聲,否則還以為他彆有目的呢。”
“公主,臣一直跟在帝君身邊,能夠證明帝君著實隻是為了感受朝都的氛圍。”鳳司鄭重地說著。
“鳳司大人,你如此著急為帝君解釋,真是主仆情深呢。不過,你可彆忘了,你雖在東陽三年,可終究是北恒的人。”
“臣自不敢相望,隻是擔心公主誤會,所以才解釋。”
“帝君提前到來之事,還有誰知曉?”
鳳司道:“除了家父,無人知曉。”
“太後娘娘都不曾知曉?”
“帝君不想聲勢浩大,所以並未告知太後娘娘。”
倪鳶思考著鳳司話中的真假,想必他在知曉自己是公主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這些措辭了。不過她詢問倒也隻是個形式,根本沒有指望他會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最重要的,其實隻有那一個要求。
“好,問題也問完了,本宮便提要求了。”
“公主請講。”
“本宮與你明說,太後想要賜婚於你我,可是本宮見你喜好男色,並不想與你成親。所以,太後與你提及此事的時候,望你直言拒絕。”倪鳶鄭重地說著。
鳳司微微睨眼,看向她,道:“公主,太後娘娘的懿旨,微臣怎有權利拒絕?”
“怎麼?如此說來,你是不願意答應本宮這小小要求了?”
鳳司與她四目相對:“公主,誰說臣隻好男色,倘若真能夠成為公主的駙馬,臣也是求之不得呢。”
倪鳶怔住,他明明是個斷袖,卻還說出這種話來!
“那麼,那日的事情,本宮也隻好如實與皇上說了。”倪鳶略帶威脅地說著。
“公主,其實您大可直接對皇上說,臣對您是什麼回答,對皇上亦是。臣又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問心無愧。”
“既然如此,那本宮與鳳司大人也無話可說。”
鳳司又道:“不過公主,臣不喜歡勉強。看來公主對臣,不僅僅有誤解,甚至還有討厭。”
倪鳶攢眉看著他,毫不隱藏:“誤解說不上,討厭是真的。”
“公主還真是個性情中人啊,臣還是第一次見著如此直言不諱的女子。公主若不想下嫁微臣,太後娘娘又怎麼會勉強您呢?”
倪鳶淡笑:“本宮隻是將話說到此處,明白的告訴你,本宮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鳳司聞言垂頭暗笑,“絕對”?他倒是還挺想瞧瞧,她這個“絕對”到底能有多麼“絕對”呢。
“您是公主,全憑您說了算。”
倪鳶柚中柔荑緊握,她實在看不懂這個鳳司,他到底是忠於東陽還是北恒,他到底是斷袖還是故意,他與太後的關係又究竟是如何程度。實在匪夷,隻能夠先暫時如此,走一步看一步。至於那日在來鳳府的事情,她還是不會對薑文浩說的,隻有一直不說,才能一直將鳳司的把柄捏在手中,他也才能夠對她一直有所顧忌。
“你起來吧,若是叫彆人看見,還以為本宮在責罰你呢。”倪鳶淡淡說著。
“多謝公主。”鳳司這才起身來。
倪鳶思考著,倘若太後非要自己嫁給他,而他又偏不拒絕的話,那就得采取彆的非常手段了……
亭子裡,二人又沉默了下來,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鳳司也不多言,靜默地看著她。
倪鳶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犧牲高高的自由,所以此事便棘手許多。
天暗了下來,倪鳶估摸著柚子應該要回來了。
“公主。”鳳司淡淡開口。
“何事?”星光稀疏,即便二人就在亭子裡麵,她也隻能夠勉強看清他的臉。
鳳司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又春亭四下無人,還黑燈瞎火的,臣若是做些事情,恐怕也沒人知曉吧?”
聞言她渾身一怔,他……他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