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回光返照(1 / 2)

言情中 正午時分,倪鳶做了一桌菜肴,衛長修今日的精神狀態也明顯好了許多,她便將菜肴送來他房中與他一同用膳。

她知道,這是人臨終前的回光返照,但哪怕隻有最後一秒,她也定會珍惜時間的。如今時間,更像是上天的恩賜,讓他們都可以拋開心中的執念,認認真真的對待彼此。

“你今日看起來好多了呢。”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扶著他坐下。

衛長修笑道:“嗯,都是因為你,你好不容易願意回到我身邊來,我怎麼會那麼輕易再鬆手呢。”

她也坐下,給他盛飯。

“今日的飯菜很豐盛。”他說著。

她頓了頓,將飯遞給他:“就當做……是我們破鏡重圓的慶祝之宴。”

“好。”他笑了笑,麵色又漸漸凝重下來,“我聽說前幾日你一直孤身往患病區域裡去?”

她沒有隱瞞,道:“我隻是去看看,病患們的情況如何。”

“那你……身體可有覺得什麼不適?”他試探的問著。

倪鳶也覺得奇怪,她本來以為,昨晚和他肌膚相親之後,怎麼都會染上疫症的,可是她今日依舊生龍活虎沒有半點異樣,而且這麼說起來,她為了尋找救他的機會,這幾日什麼防護措施也沒做便去了病患區域裡,好像到如今也半點事情都沒有……

“我,沒事。”她說著,麵上也滿是疑惑。

衛長修搖頭一笑:“他們不是說瘟神降難?看來是我殺人太多,如今是償還的時候了。鳶兒如此善良,自然會受到庇護。”

倪鳶蹙眉:“你一向不信鬼神,怎麼也說起這種胡話來了。”說罷她心中更加疑惑,她這幾日走訪大街巷,其實也有不少人,親人患病了而他們去不願意離去,這些人裡,也有許多一直陪伴在患者身邊也未被傳染的。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倪鳶低頭沉思起來,如果自己也是不被傳染的一類人的話,自己和衛長修的區彆又在何處?瘟神降難肯定是謠言,其中必有科學依據才是上!一類人不患病,那是……免疫?!

她眸色一亮:“對!免疫!是免疫啊!是免疫啊!”她茅塞頓開,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如今才反應過來呢!不患病,那就是對此病免疫啊!

“免疫?”衛長修疑惑的問著。

倪鳶點頭:“我知道為何一部分人不論如何都不會染上瘟疫了,因為他們的身體裡,本身就有抗體!”

“抗體……?”衛長修更加疑惑。

她倏地喜極而泣,起身緊緊擁住了他:“有救了!有救了!利州的百姓和你,都有救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否則根本沒辦法解釋,為何明明瘟疫橫行,卻偏偏有人不會被傳染!她一個二十一世紀有基本常識的人,竟然一直沒有想到瘟疫的根源,就是病毒,而人不想患病,必然是有抗體消滅了病毒!

衛長修眼中露出驚訝之色:“你知道如何治好流感了嗎?”

倪鳶鄭重地看著她:“嗯!”

倪鳶給衛長修大概解釋了一番,衛長修表示分外詫異,也對她口中的二十一世紀充滿了好奇,那到底是怎樣的醫療水平,竟然連瘟疫都可以治愈。

倪鳶又連忙召集了太醫們,讓太醫們下去準備能夠進行輸血的器具。她初步推測,既然有人體內自帶抗體,那麼隻要將健康人的血液輸一定量給病患,那麼抗體便能夠在病患的身體裡產生反應消滅病患體內的流感病毒!

隻是……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血液的配型問題和抗體的存活問題。抗體換了身體存活與否她無法保證,但是血液的配型問題,王太醫等人專業從醫者,他們有古老的經驗方法能夠解決。

死馬當做活馬醫,這是如今唯一有可能消滅利州瘟疫的方法,太醫們雖然覺得倪鳶提出的作法能夠治愈瘟疫是天方夜譚,但是現在眾人都沒有退路,隻能夠眾誌成城,一起做下去。

倪鳶本打算自己與衛長修做實驗,可衛長修卻以不想她承受痛楚而嚴厲拒絕,於是隻能夠找彆人,太醫們很快找來了一個一直陪伴著患病母親身邊而自己未染上瘟疫的男子,與他奄奄一息的母親作為試驗品。

正好二人血液相融,當日下午器具加急完成,便做了輸血實驗。

入夜,倪鳶與眾太醫一直陪伴男子守候在他母親身旁,大家都揪著一顆心,這若是成功了,那整個利州,可就有救了!

夜越來越深,床上的女人開始痛苦呻吟。

“母親!母親!”男子連忙上前,手足無措。

“快看看怎麼回事?”倪鳶連忙吩咐王太醫。

王太醫上前檢查了一番,又把了把脈,表情嚴肅:“公主……婦人脈象混亂,情況不妙。”

倪鳶頓感失落,難道,換血的辦法沒有用嗎,真是天要亡我?!“繼續觀察。”她不肯放棄。

“啊……痛……好難受……兒子,兒子,讓我死吧……”床上的婦人仿佛渾身都很疼的樣子,雙手開始不自覺的撓身體,額頭上也是大汗淋漓。

“娘,娘您怎麼了?!您這是怎麼了?!”男子焦急不已。

太醫們都垂著頭,硬著頭皮守候在一旁,暗暗歎息,這婦人估計是沒救了。

“噗……”床上的婦人倏地噴出一口黑血,接著便暈死過去。

王太醫又上前診治,擰眉搖頭:“脈象虛弱,可能熬不過今夜了……”

倪鳶聞言心如跌落穀底,一語不發轉身緩緩離去。這一場空歡喜,真是可笑。就算她真的是不會染上瘟疫的體質,那她也已經決心留下來陪他,陪他一起麵對,利州落幕的大火。

倪鳶回到衛長修的房間裡,彼時他正坐在案前,身邊還擺放著一杯熱茶。

“實驗怎麼樣了?”他關切地詢問著,大步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