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藥涼了!”
沈洛禾眉毛挑起,放眼望去。
大殿前半部分是辦公區域,中間用翠玉珠簾做阻擋,隱約能看到後麵的大床。
整個殿內,隻有兩個人的氣息,剩下的全是在旁邊的偏殿候著。
看來這個皇帝不喜歡多餘的人近身伺候。
而那兩人全在殿後方,一人半依半靠著床柱,手捧一卷書,有些無可奈何的說:“吃了也沒用,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
端著碗的高大男子無聲的後退半步,並沒有執意的勸說,似乎知道此話不假,這藥吃不吃良可。
通傳聲隨之響起,床上的人激動的騰地起身想要下床,誰知他身形不穩的晃了晃,被站立在床邊的男子扶住。
他扒開男子的手迫切的問道:“沈姐姐,你終於來看我了嗎?”
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音帶著久病的沙啞,聽的沈洛禾一陣牙疼,有種想轉身離開的衝動。
兩年多不見,蘇唯怎麼成了皇帝!
魯國的皇室不是姓郝的嗎?
她轉念一想,立刻又不想走了,傘傘那小混蛋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因為難以抉擇,所以才什麼話都不說,全看她的選擇。
等到珠簾輕響,被男人攙扶出來的蘇唯露了麵,沈洛禾頓時蹙起了眉頭。
本該十五歲的蘇唯一頭白發披在肩頭,眼角帶著細微的紋路,躬著瘦弱的身軀,若非皮膚保持著年輕的狀態,活像是一個花甲老人。
“你是怎麼搞的?”好歹相交一場,沈洛禾實在沒想到他人是混的地位高了,但這身體像是完全垮了。
蘇唯的眸光中蕩漾著霧氣,一雙桃花眼可憐兮兮的望著她,“沈姐姐好狠心,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想我嗎?”
若是對十二歲像個女孩子的蘇唯,沈洛禾還能有點耐心,可這個雖是纖細,但明顯有一米七幾的少年,她的耐性實在沒有那麼充足了。
看在對方是個病人的份上,沈洛禾嚴肅的問:“傘傘沒能把你身上的毒去掉?”
蘇唯抿抿唇,似乎因沒有得到正麵回應而有些傷感,“這不是毒,是蠱。”
他站不太穩,立刻被身旁高大魁梧的男子抱起放到了一旁的軟塌上。
沈洛禾下意識的看去,愕然的來了一句,“俞況?你怎麼又長高了?”
十六歲的少年同樣滿臉深沉和滄桑,身高足有一米九,強健的體魄勾勒出健美的身軀,若非輪廓還有稍許的稚氣,簡直魁梧的不像是孩子。
不,應該說在這個時代他已經是個成年人。
俞況話更少了,隻淡淡衝沈洛禾點了下頭。
沈洛禾靜靜思索道,“蠱我沒接觸過,傘傘呢?給你們什麼診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