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種惡劣態度,男人卻渾不在意,甚至還十分抱歉地略微躬身,微笑著:“我被一些繁瑣事情耽擱了時間,上次也沒有機會與太宰先生碰麵,實在惋惜極了。”
“上次?”伏黑惠驀地出聲:“學校那次?”
[太宰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參與了這一切。]
伏黑惠現在隻想知道這個答案,他逐漸從看似毫不相關,實則穿針引線般事件中,隱隱約約察覺到太宰近乎恐怖的洞察力與智慧。
男人專注地將目光放在太宰臉上:“太宰先生……”
“我拒絕。”沒等對方說完,太宰徑自打斷他,充滿嫌惡地說:“羂索先生,對我來說,咒靈實在太惡心了,惡心到我回家以後不得不多洗幾遍澡,還要在浴缸裡泡滿一個小時才行。”
男人臉上笑容不變:“可以問一下太宰老師的原因嗎?”
一聲淺淡的嗤笑從太宰唇縫溢出。
“我始終認為世界是一片腐爛酥敗的垃圾場。”少年的鳶色眼眸充斥著虛無:“人類糟糕透頂,比腐爛的橘子還要沒有價值,愚蠢至極,充滿罪惡,是毫無存在的意義。”
[這樣的人世,我還要在裡麵尋找些什麼。]
“可是由人類負麵情緒形成的咒靈。”他倦怠地閉上眼睛:“簡直是被咀嚼到毫無味道的口香糖渣滓混作一團。”
[比垃圾還不如,比廢物還無用。]
男人點了點頭:“這樣,真是太遺憾了。”
他無不惋惜地歎息:“……真是太遺憾了。”
一直沒有動作的縫合臉咒靈,忽地從伏黑惠眼前閃過,那隻布滿縫線的手,直直朝太宰的脖頸抓去,他眼睜睜地望著那隻手,傾身向前,卻怎麼都來不及——
“啪。”
真人的動作兀地僵硬,雙眼一瞬間瞪得溜圓。
散發著青色光芒的文字洪流宛如幽玄地府中的的青燈,環形纏繞上太宰周身,窗外金烏西墜,最後一絲光沒過地平線,劇烈的風壓下,沉沉的黑暗裡,那些文字毫不留情地覆蓋上咒靈觸及太宰的那隻手。
[人間失格。]
光芒大作。
沒人注意的地方,一隻黑色圓球從袈裟袖口落出,正正好好地落入太宰大衣的內兜。
羂索猛地後退一步,而真人茫然地睜著眼睛,像是尚未理解發生了什麼,就已經徹底湮滅。
“咒力無效化?”
羂索臉上第一次失去了微笑,他神色莫名地望著太宰,半晌,輕聲說:“小菅先生,我真的非常喜愛您的作品,之前您贈予我的簽名,我本來是打算好好收藏的。”
“如果用上科學的說法,這隻孱弱的咒靈隻是一個培養基。”他掃了一眼造花:“它不需要有什麼作用,隻要它擁有【造花】這個名字就足夠了。”
“我很抱歉。”男人肩膀垂下了些,清瘦的手指中夾著一頁紙。
他合攏兩指,置於心口。
“——離相寂滅。”
名字是最短的咒,日本的妖怪傳說中一直有個說法,交付真名,即是交付力量,又或是交付自己的存在,據說有一位強大無比除妖師,就是通過收集名字,製作出驅使咒靈的法器。
即使小菅銀吉不是太宰的真名,但那四個字卻由他親筆所寫。
墨紋從紙上躍起,旋轉放大,筆畫勾勒出玄妙的形狀,變得模糊不清,最後落在已經死去的造花身上。
那具屍體動了動,神經質地扭曲蠕動,窗外的夜色越發濃厚,壓抑得仿佛能滲出黑色液體,不知從何時開始,四周的空氣泛起黑霧,黑潮變幻著聚攏,凝結出沉重的陰影,將造花層層包起來。
不成形狀的詛咒聚合體,慢慢、慢慢地站起身,頭頂的天花板已經被詛咒的力量撞開,空洞洞的,露出一片沒有星星的天空。
龐大可怖,遮天蔽地。
——真正源於太宰治而蛻變的特級咒靈。
[造花]
作者有話要說:我必須說一下,由於晉江規定,咒回人物不能做封麵,但我實在太喜歡我找太太約的這張圖——
所以過幾天,封麵上的那個男人要染個頭。
我也沒辦法的,這幾天大家務必欣賞一下他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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