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津島修治視線在海麵停留了一會,忽然對這個自稱他的老師的家夥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他也沒說什麼,隻是用圓圓的貓瞳打量了對方一會,忽然用撒嬌似的語調說:“撈金魚。”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麼無理取鬨。

[父親從東京回來的時候會買許多禮物送給家裡人和親戚。]

津島修治深諳如何討要禮物的方式,最好的選擇是需要花費父親一些努力,特意去買來的物件——送禮的人因此能感到心滿意足,他這個度把握得很好,從來不會提出真正為難對方的請求。

此刻儼然是他不識趣了。

但幼童仍然饒有興致地等待著男人的回應。

“好啊。”五條悟隨意點了下頭:“很容易——無量空處。”

領域展開。

津島修治身體驟然一僵。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此刻能感受到如此危機感,精神一瞬間緊繃到極致,猶如一隻陷入應激狀態的小動物。

日月食雖然把人變小了,但太宰治十幾年的人生經曆仍舊殘存在腦袋裡,見到熟悉的東西,就會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他潛意識裡還印著一丁點陷入無量空處的體驗——那完全不是什麼美好經曆。

“嗯?”白發咒術師察覺到孩童的異樣,放下手,重新換了個環抱的姿勢,又順了兩下對方的後背,不確定地:“我沒有嚇著過你吧。”

“視覺效果可能有點誇張?”五條悟困擾地說:“這是我的領域,你把它當成觀光倉鼠球——就是遊樂園水池上浮著的那種。”

觀光倉鼠球。

津島修治倒沒覺得什麼,但那些死在無量空處裡麵的詛咒師和咒靈,或者是五條家的古董,要是知道無量空處還有這種用途,估計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無量空處毫無疑問是咒術界最恐怖的術式之一。

被卷入無量空處的敵人會被灌輸巨量信息,時間流速變得出奇的慢,偏偏身體又動不了,隻能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無比悲慘地等待死亡。

五條悟卡著進到津島修治的胳膊,將他放了下來,心念一動,原本星空般的領域頓時變得一片空白,再緩緩轉為透明。

幼童睜大眼睛,試探性地在虛空中踩了踩,又向前走了幾步。

他置身於大海之中。

魚群從頭頂眼前遊過,有幾條不小心撞上了透明屏障,再被無量空處彈開,一抬頭,月光順著海麵流淌進來,白發咒術師控製著領域又往下沉了一些。

柔軟的海藻、色彩斑斕的鵝卵石、津島修治頓了頓,在領域邊緣伸出手,手指觸及冰涼的海水,他又迅速縮了回來。

“這裡是無下限的內部。”五條悟解釋:“我可以調整這裡麵的時間感知,比如現在,你就會覺得外麵的東西都變慢了。”

魚群忽地停止遊動。

像是從更高維度去觀察這個世界一樣,津島修治靜靜地凝望著慢動作擺動的絢麗魚尾,海藻停止晃動,海水成了溫柔的吐息,水波的反光將孩童那雙空空蕩蕩的鳶色瞳孔蒙上一層亮色。

——他們去了許多地方。

落著漂亮晚櫻的私人海域,吞吐著巨大遊輪的海港,從瀨戶內到東京灣,再到正兒八經的海,海底已經能看見珊瑚礁,此時正是鯨棲的季節,從海麵噴起的水柱被月光折出模糊的彩虹。

津島修治打了個哈欠。

孩童的精力有限,更何況度過這樣高強度的一天,他枕在男人肩上,閉了會眼睛,隻一小會,等他再恢複意識,發現自己已經安穩地睡在被窩裡,白發咒術師閉著眼睛躺在他身邊,雪白的眼睫在眼下的皮膚投射下兩塊陰影,像他曾經在庭院裡看過的擁有雪白翅膀的蝶。

他用手指輕輕摸了摸,身體卻在下一秒被對方的手臂強行圈住,又往自己的方向攏了攏。

“……彆鬨了。”

**

第二天,五條悟還沒有清醒,一整天的行程也隻想了個開頭,但空氣中卻充滿著糜爛的酒精氣息,活像是在風月場裡浸泡了一夜,他又仔細分辨了一會。

——香煙、酒精、香水、化妝品。

他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身旁的幼童早已消失不見,被他的動作波及到,那人皺著眉毛,眼睛眯開一條縫:“中——五條老師?”

他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也坐起來,笑了笑:“早。”

五條悟:“你現在多大?”

這不是他所熟悉的太宰治,似乎要大上一兩歲,那件總是披著的不合身的黑色大衣,現在他的肩膀已經撐起來了一些——這件大衣馬上就快要合身了,半張臉仍然被繃帶裹住,手臂也纏繞著繃帶,除了年歲漸長,和他認識的太宰並沒有太大變化。

他更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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