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又一個疑點(2 / 2)

許久沒有得到回答,顧非敵又問了一遍:“宿殃,還冷不冷?”

宿殃倏然回神,撐著身體坐起來,搖頭道:“不冷了。”

顧非敵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宿殃的神色,看不出什麼,默默在他旁邊盤膝坐好。

沉吟片刻,他將魔教教主給他的那支花釵遞了過去。

宿殃驚訝地接過花釵,不明所以:“這什麼?”

顧非敵道:“你昏睡的時候,魔教教主來過。”

“什麼?!”宿殃大驚,一把抓住顧非敵的胳膊,將他上下打量一通,焦急道,“他來這兒乾嘛?你沒事吧?他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我很好。”顧非敵道,“他非但沒有為難我,還答應我帶你去雪山尋找除蠱之人。”

聽到這話,宿殃臉色一變,皺眉道:“他知道雪山上有人可以除掉血蠱?”

顧非敵點點頭,視線落在宿殃手中的花釵上,道:“這支釵正是他給我作為信物的。”

說完,他簡單將魔教教主提出的交易講給宿殃聽。末了,說:“從荒原去往西南雪山,我們本可以翻山而行,如今卻不得不繞行中原一趟,回騰雲閣將這信箋交給我父親。”

宿殃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顧非敵的話上。

他垂眸看著手中花釵,想到那玉瓊神醫羅餘的事,眉頭不知不覺緊緊蹙了起來。

這支花釵是魔教聖子生母的遺物,而那羅餘與魔教聖子的生母有舊。也就是說,想要見到羅餘,必然要得到魔教教主的同意,拿到這花釵作為信物才行。

可……劇本中,蒲靈韻與顧非敵是從魔教聖子手裡逃離魔教的,與魔教教主毫無交集,又怎麼可能得到這信物,成功在西南雪山除了蠱?

再聯想到修習半凋紅所必備的寒性心法基礎,宿殃忽然就開始懷疑,自己所熟知的劇情,會不會是被篡改過的?

劇本是從改編的,雖說按理來講,這種改編不應該脫離原著太多,但……就他目前發現的這麼些BUG而言,也隻有這個推斷比較靠譜。

如果原著裡,為顧非敵解蠱、後又去了西南雪山的同樣是魔教聖子本人……

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他與主角,不是宿敵嗎?

難不成原著也有一條狗血的、魔教聖子和盟主獨子相愛相殺的感情線?

宿殃還沒來得及深思,一隻手出現在他眼前,遮住他視線中的花釵,晃了晃。

顧非敵唇角帶笑,柔聲問:“想娘親了?”

宿殃看了看手中花釵,知道顧非敵誤會了。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說:“我其實沒見過她。況且我的來曆……你應該也猜得到。”

包括現實中,他對“母親”這個角色都是沒有確切印象的。他活得比較沒心沒肺,奶奶將他照顧得很好,他甚至連對父母的幻想都沒怎麼產生過。

顧非敵將手搭在小臂護腕上,輕輕呼出一口氣。

宿殃見狀,轉開話題:“我真的沒想娘親,你彆歎氣。我們得收拾東西,回鳶尾島了。”

說著,他伸手在顧非敵肩上拍了一下,起身整理。

其實包裹早就收拾好了,唯一還留在石室內的,隻有榻桌上一摞經文。

顧非敵隨手拿起經文,三兩頁遞到燈台火苗上引燃,燒淨。

宿殃看著他的動作,猶猶豫豫地走上前,幫他一起燒。

半晌,宿殃道:“那篇歌詞……有點可惜。”

顧非敵手指微頓,沒回頭,笑問道:“怎麼?”

宿殃猶豫了一會兒,說:“歌詞,改得……挺好的。而且你的字也好看,我還想留著呢……”

將手中的兩三頁經文燒淨,顧非敵笑了笑,坐回榻桌邊,拾起毛筆。他從筆洗中蘸飽了水,滴在硯台,又拿起墨錠,緩緩磨墨。

宿殃看著他的動作,心中有所預感,明白了顧非敵要做什麼。

果然,顧非敵磨好墨,取來一張白紙,認認真真將那闕改過的歌詞重新寫了一遍。

宿殃看著一個個墨字在紙上翩然落下,視線緩緩上移,落在顧非敵握筆的手,而後又移向他極為認真的臉龐。

睫毛低垂,遮住他那雙仿佛含著星辰的眼眸。他麵色寧靜,看不出情緒,嘴角卻自然地微微翹著,雙唇……

看著顧非敵的雙唇,宿殃腦海中登時浮現出兩人在漆黑碑房中的那個吻。

當時沒有注意,此時再回想,那種柔軟的、溫暖的、濕潤的觸感仿佛憑空回到宿殃的唇上,令他不自覺地有些心癢難耐。

宿殃下意識地抿了抿嘴,潤濕唇瓣。

“好了。”顧非敵嘴角淺笑浮現,瞥了宿殃一眼。

輕輕拎起紙頁兩角,他雙唇輕攏,徐徐吐氣,將半濕的墨跡吹乾。

宿殃趕緊移開目光,去看那頁歌詞。

等墨跡乾燥,宿殃伸手取過紙頁,默默通讀兩遍,便將它折好,鄭重塞進懷裡。

兩人一起燒完剩下的經文,將石室打掃乾淨,這才拎了包裹,並肩向外走去。

禁地內不見陽光,對時間的感受比較模糊,直到走出溶洞,兩人才發現此時竟已快入夜了。

梅十三站在禁地入口,見宿殃與顧非敵出來,躬身跪地,行禮道:“聖子。”

再次見到梅十三,宿殃忽然想起這位花侍真正效忠的人,心裡不免有些彆扭。

他抿了抿嘴,沒有如往常一樣立刻讓人起身,而是沉聲問:“什麼事?”

梅十三垂著頭回答:“屬下奉命,迎接聖子回鳶尾島,並陪同聖子前往雪山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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