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既然是死局(1 / 2)

宿殃與顧非敵並肩踏入白巫塔大門, 內力悄然運轉,戒備得及其小心謹慎。

白巫塔是厄羅鬼帳大巫與巫女的地盤,據傳,不僅有育蠱人攜毒蠱鎮守,還有巫女們設下的無數詛咒。即便這裡的人都不會什麼武功,也有無數辦法對付擅自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宿殃不敢怠慢,直接運了半凋紅,試圖借此防範毒蠱的突然襲擊。

然而, 白巫塔內的情形卻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這座塔的內部,並不像它外部看起來那樣層層疊起,而是通身架空,站在塔底便可直望塔頂。四周牆壁邊,是一整條盤旋的長長台階,螺旋向上,直至最高處。

塔牆上繪滿壁畫,每隔一段還開鑿有門窗, 似是內部牆壁與外部牆壁之間還藏著不少房間。

然而, 這裡沒有巫女,也沒有育蠱人。

整座塔內無比空曠且安靜,若不是門外風雪聲大, 這裡絕對落針可聞。

一道潔白的狼皮毯子由塔門直鋪向塔底中央的圓形座台, 那台子上, 正盤膝坐著一位身著白色皮毛鬥篷的人。

那人背對大門, 一杆骨杖橫在腿間, 似乎聽到宿殃與顧非敵的腳步,微微偏了偏頭。

“你們終於來了。”聲音低沉冰冷,帶著些戲謔,“我那僥幸逃了幾年的侄子,竟沒有同你們一起前來嗎?”

宿殃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就本能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顧非敵呼吸一窒,下意識攥緊手中劍柄,沉聲道:“……厄羅玨?”

那人輕哼一聲,道:“本王的名諱,也是你這黃口小兒隨便叫的?”

說著,他轉過身,萬分閒適地將一條腿垂下座台邊緣,周身皆是破綻,一副完全沒有將兩人放在眼裡的模樣。

宿殃上前半步,就要將顧非敵半攔在身後。顧非敵卻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無妨,又把人拉回身側。

厄羅玨的目光落在宿殃臉上,眼神中驟然迸發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光芒。

宿殃此時還以白色頭巾圍著頭臉,隻露出一雙眼睛。而這雙眼睛,除了眼尾那一粒紅痣,與厄羅瑾的眼睛生得完全一樣。

厄羅玨緊緊盯著宿殃,勾起嘴角,輕笑了一聲。

“瑾兒,原來……你仍會以另一種方式,回到我的身邊呐……”

他聲音極低,卻十分清晰地傳進宿殃與顧非敵耳中。顧非敵下意識攥住宿殃的手,把他扯向自己身後。

厄羅玨的目光倏然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眼角抽搐兩下,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

“礙事的小子!”

他低喝一聲,毫無征兆地從中心座台上倏然起身,手中骨杖一轉,衝著顧非敵的麵門驟然襲來。

顧非敵抬劍去攔,誰料厄羅玨的內力竟無比磅礴,顧非敵用儘全力,仍被他的力道轟然撞了一個趔趄,後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宿殃想也不想,拔劍攻向厄羅玨,起手便是醉斬紅梅極為強力的進攻招式,將厄羅玨的退路全部封鎖。

厄羅玨卻沒有退,他手腕一翻,骨杖另一頭穿過脅下,無比精準地撞在宿殃肩頭。

肩部是手臂發力的要點,厄羅玨這一撞,讓宿殃後續的連招登時使不出來,隻能無奈後退,重新起手。

這時,顧非敵也重新提劍上前,與宿殃的劍招合在一起,雙雙攻向厄羅玨。

厄羅玨雙眼微眯,咬牙笑道:“竟是雙劍合璧……嗬,我的瑾兒,如何能與旁人合璧!”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骨杖便如靈蛇一般,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刺入宿殃與顧非敵兩人之間,左右一番攪動,竟將兩人聯手的節奏完全打亂。

緊接著,厄羅玨橫過骨杖,以強橫卻並不暴烈的內力擊在宿殃胸口,將人逼退,強行插|進兩人之間,扭頭衝顧非敵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顧非敵瞳孔驟然放大,下意識運足了內力,抬劍欲架住厄羅玨接下來的攻擊。

然而,厄羅玨畢竟年長許多,浸淫武學的年頭比顧非敵的年歲都長,內力自是比顧非敵更強。在他的全力一擊之下,顧非敵隻抗住了一瞬,便被重重擊飛出去,砰地撞在白巫塔螺旋台階的立柱上。

宿殃此時運了惜花步,揮劍衝上前,劍鋒直取厄羅玨背後命門!

厄羅玨卻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反手揮動骨杖,掃向宿殃膝窩。

宿殃腳下步法微轉,翩然躲開這一擊,擋在了厄羅玨與顧非敵之間。

“你竟護著他……”厄羅玨望向宿殃的眼神忽地變了,語氣又冷了幾分,“護著也行,我可以不殺他……若你肯留在厄羅,伴我左右,我便放他離開……還會派黑羽軍一路護送他回到中原,如何?”

一句話,說得宿殃頭皮發麻。

他攥緊手中君故劍,咬牙切齒喝道:“做夢吧你!”

與此同時,他手腕一翻,一招“醉蓬萊”,直擊厄羅玨。

顧非敵也騰身而起,長劍夙心配合著一往無前的細劍君故,遞出一招“夢行雲”。

兩人內力並行,氣勢相合,劍招彼此助長,竟顯出一股所向披靡的磅礴氣勢。

然而,麵對兩人這一招,厄羅玨依舊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橫過骨杖,硬生生將兩人的合招扛了下來。

“不容小覷。”他笑道,“若是再給你們十年時間,不,或許五年便足矣……你們聯手,將無人可擋。”

說著,他揮動骨杖,又接下宿殃與顧非敵合璧一擊,後退半步,歎道:“……可惜了。”

厄羅玨催動內力,帶著如火焰般的極度熾烈,沿著那支骨杖轟然而出,竟繞過宿殃,狠狠撞擊在顧非敵心口。

顧非敵分明已經換了防禦招式應對,卻仍被逼得後退丈餘,弓身咳出一口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