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澤的嗓門把他的保姆王媽給喊過來了,霍寒川跟她說了原因後,她看著桌上的水果再看看我,非常的不好意思:“非常抱歉,肖先生,我,我這就重新去洗。”
我朝她搖了下頭:“沒事。”
王媽把所有的水果都撤下去了,連同茶杯,因為霍寒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約是嘗到了酥油茶的味道,看著霍白澤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霍白澤還氣鼓鼓的維持著他的氣勢。
王媽很快先給我泡上了新茶,她大概是覺得我齁著了。
我端著茶杯也沒再說什麼,那邊霍寒川已經將霍白澤提著進書房了,看樣子是去教訓了。
一樓就有個書房,但關上門了,所有我也不知道霍白澤會被教育成什麼樣,這樣很好,我不用去勸架。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霍白澤就被放出來了,他邁著小短腿朝我不情不願的走過來,瞪著我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把水果上撒鹽,不應該把茶水裡放鹽,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四歲小孩能把道歉的話說的這麼流暢,也挺不容易的,要是眼睛沒有瞪那麼圓就好了,我站起了身,朝他搖了下頭:“沒事,我沒有覺得難吃。”
這次換他詫異的看著我,因為我也確實把那盤草莓吃了一半,為了這半盤草莓,我剛剛已經喝了三杯水了,雖然我的味蕾感知度不強,但是身體知道缺水。
我朝他身後的霍寒川問道:“洗手間在哪兒?”
他給我指了下方向,但腳步又轉向了,親自帶我去洗手間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確定他是不是因著我吃了一盤鹽愧疚。
他先進的洗手間,於是我在門口等了下,隻看見他把洗手間水池台麵上的一個相框扣下了,然後才洗了手才出來的。
我進去後看了眼被蓋著的相框,沒有拿起來看,也不用多看,應該也是他跟他妻子的結婚照,我大約也猜出來了,這都是霍白澤乾的,剛才進書房,書房裡恐怕也有一個結婚照擺台,所以霍寒川才有此舉動,其實不用蓋的,斯人已逝,還不能留個念想嗎?
我從洗手間出去後,就開飯了,霍白澤期間沒有再鬨什麼彆扭,於是我吃完飯後就告辭了。
夜幕初上,雖然我跟霍寒川已領結婚證,但說好聽點兒不過是個合約,我不適合留宿,也不想留宿,霍寒川看我吃完飯就告辭,也能明白我的意思了,他送我出來,他住的這個彆墅非常新,不似肖家那種繁瑣雍容又彎彎折折的花園,非常簡潔明快,我繞過院子裡噴泉,再走過鵝卵石小徑,便到門口了。
外麵車已經停好了,我回身跟他道彆:“今天多有打擾,非常感謝。”
他看了我一眼,門口處燈光明亮,於是他的眼神便非常清楚,一如既往的深邃,不知道是他看不透我,還是我看不透他,總之會讓我覺得他對我帶著探究,或者說是疏離。
他輕聲說:“我送你回去。”
我又不是女的,再說了,他家司機不是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嗎,今天來我接我的也是這個司機,再加上後麵還有一輛車跟隨,就算是我如今緋聞纏身,這些車也夠了,所以我道:“不用了。”
我還記得霍白澤剛才在門口喊他的話:爸爸,你快一點兒回來哦。
家中還有一個小霸王等著呢。
但霍寒川卻不再說什麼,徑自走到前麵的長型車駕前,給我打開了車門:“走吧。”
他的動作非常紳士,我就當是他的教養了,所以我跟他並排坐在後麵,有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麼,這就是我不願意讓他送的原因,我跟他無話可說,車裡空間就這麼小,不說話顯得格外詭異。
前麵開車的人在接我的時候自我介紹過,叫周銳,三十五歲,不知道是不是雇傭兵出身的原因,訓練有素,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從不多說,臉色肅穆莊重,全程保持沉默,霍寒川跟他說了出發後,他回複了聲好後,就不再多言,於是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看著車窗外一步步後退的霍家走了一會兒神,等回神時,聽見霍寒川說:“今天小澤調皮搗蛋,你多多包涵。”
我笑了下:“沒關係,他已經跟我道歉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霍白澤做了,也道歉了,我就接受了。
霍寒川微微停頓了下才道:“以後的日子也請你多多包涵。”
如果是為以後的日子的話,我點了下頭:“好。”
周銳開車有不符合他年紀的平穩,速度不快,我終於在跟霍寒川快把天聊死的時候看到了我住的地方。
霍寒川送我進樓,電梯上的時候問我:“這裡的安保措施還好嗎?”
我朝他點了下頭:“還不錯。”
我住的這個地方不是彆墅,但是一棟安保措施很好的住宅,至少我出道至今沒有一次被記者堵在這裡過。就跟這一次的緋聞一樣,他們找不到我住的地方,我對個人隱私看的非常重,或者說我之前很少有緋聞,他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需要挖我的事。
霍寒川點了下頭,淡聲道:“周銳留給你用。”
我看了一眼在電梯門邊上的周銳:“不用了吧?”霍寒川隻是看著我,神色如剛才在他家門口時一樣,我這會兒看懂了,那是不容拒絕,我解釋道:“我如果出門的話公司會派人來的。”
我之前算是一線藝人,如果出席重大場合是有保鏢的,哪怕是為了場合上的麵子,幻羽公司也會給我這個排場。
但霍寒川隻是淡淡的笑了下:“周銳可能比他們好點兒。”
這個我知道,我練過拳擊,雖然眼力沒有多好,但我知道那些花架子保鏢跟周銳不是一個段位的,但我並不需要,我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欠彆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