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少年說要去指揮部。
聞昭衍雖然心裡帶著‘這兩隻人魚既然是莫白帶出來的, 能力肯定不差’的想法，所以才把人留下。
但進指揮部不一樣，聞昭衍還不至於開後門開到什麼都不問。
聞昭衍淡淡提醒：“指揮部優先招指揮係畢業的。”
莫白說：“我是指揮係畢業的。”
聞昭衍沒再說什麼，隻是讓士兵暫時先安排他們住下, 自己則回到懸浮車上, 給帝國第一軍校的校長打通訊。
指揮係每年畢業的學生都不多，小綠那麼年輕就畢業, 更是少之又少, 查都不用查, 隻需要問一下校長就知道。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給校長麵子, 不然他現在已經侵入學校係統自己查了。
通訊很快被接起, 帝國第一軍校的校長，是個有著絡腮胡子的中年大叔。
接到聞昭衍通訊時，他還有些意外：“什麼風把殿下給吹來了？”
聞昭衍也不廢話，直接就問：“指揮係今年畢業的，有個叫小綠的人魚？”
校長：“小綠？”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身邊埋頭做研究的小人魚, 小綠不就在這兒嗎？
帝**校隻收過兩隻人魚, 一個叫小藍, 一個叫小綠。
聞昭衍一說叫小綠的人魚，校長就知道是在叫誰了。
聞昭衍蹙眉：“沒有？”
校長倒是有些警惕：“你問小綠做什麼？”
聞昭衍：“他們來羅塞蒂星係參加征兵。”
校長說：“他們？”
校長一下就明白了：“還有小藍是吧？”
聞昭衍：“嗯。”
校長笑眯眯地說：“小藍畢業的時候，其他星係的軍團就想內定他, 這小人魚性格很獨特, 愣是拒絕了，說要去變異蟲獸那邊的前線軍，沒想到還真去了。彆的人魚凶是凶了一點，但能力都是屬於安撫治療的, 就這小藍特殊，跟大殺器似的。”
聞昭衍：“那小綠的確是指揮係的？”
校長抽抽嘴角，又看了一眼在自己身邊做研究的小綠。
他記得莫白那小崽子說過要去送小藍，小綠現在可是他親手帶的徒弟，那小藍身邊的那個‘小綠’，隻能是莫白那小崽子了。
這兩隻人魚，都是莫白那小崽子帶來的。
人魚入學人類的軍校，那可是開天辟地第一遭。
校長當時本來為了怕麻煩，就不怎麼想收。
因為除了不願意離開領養人的人魚，現在大多人魚現都在1314*星。
以前跟人魚協會搞好關係，還可以領養，現在彆說領養了，要看一下人魚都隻能去1314*星了。
不過當然，這也讓更多的人的精神狂躁症能夠得到治療。
以前在人魚協會，花費天價還隻能被安撫一次。
現在去1314*星的飛船，都是所有航線裡最便宜的。
隻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人魚的珍貴，一旦讓人知道帝國第一軍校這裡有兩隻小人魚，校長就擔心，學生都會沒心思上課。
所以一開始他是拒絕兩隻小人魚入學的。
然而兩隻人魚太聰明了，再加上還有一個莫白。
三個家夥參加入學考試的時候，成績那叫一騎絕塵，甩開所有人一大截。
校長愛才，不忍心錯過這樣的好苗子，便破格錄取了兩隻小人魚。
但是這是有前提的，在學校的時候，他們不能讓人知道小藍和小綠是人魚。
等他們畢業後才能公開身份，到時候即便有人震驚，兩小人魚也都畢業了，還能讓大家都知道，帝國第一軍校的包容性很強。
可校長萬萬沒想到，最後帶來麻煩的，不是這兩隻小人魚，而是莫白那小崽子。
隨著這小家夥逐漸長大，那模樣越看越像是火爆星際的莫黎……
同學們都注意到了，莫白經常被尾追，詢問他和莫黎為什麼長那麼相似。
莫白怎麼說的？
他說：“我按照莫黎大大的樣子整容的啊，是不是很像啊？我超佩服他的，他是我偶像，你們看我還把姓都改了，就改成‘莫’了。”
一時之間，大半個軍校的學生，不少跑去微整了，還都給自己取了另外一個名字，全是莫X，莫XX。
校長還接到家長舉報，說學校肯定哪裡有什麼問題，不然怎麼孩子上個學後，回來就都喊著要改姓呢？
據說……
真的隻是據說，因為要改姓的事情，好幾個家庭還發生了慘劇，原因就是某某父親不明白兒子為啥一定要改姓，再稍微琢磨一下，發現兒子竟然真的不是親生兒子！
總之，自從這三個家夥入學後，校長就沒過過什麼安靜的日子。
現在，校長也不知道莫白那小家夥想做什麼，但小藍畢竟身份特殊，興許莫白不透露身份是有什麼其他原因，校長也不好多說，隻是對聞昭衍說：“那孩子……嗯，的確很優秀，也確實是指揮係畢業的，算是指揮係最年輕的畢業生，還破了我們學校的記錄了，成績也是全優，是個好苗子，你是想把人招進指揮部？”
聞昭衍：“他想進。”
校長嘀咕：“這小子，明明說好就送小藍過去就回來的……反正，這小家夥是個好苗子，他真想進，你可以好好培養。”
聞昭衍：“嗯。”
知道了小綠的確有這個能力，聞昭衍便不再多言，而是思考起把人安排在哪裡比較合適。
基地裡。
小藍擺出了審問的架勢。
“不是說送完我就回去？”
莫白笑了一下：“臨時改變主意了。”
小藍：“理由？”
莫白：“擔心你。”
小藍很無語：“你覺得我會信？”
莫白：“不會。”
小藍：“那你還這麼說？”
莫白：“所以你沒聽出來，我在委婉地拒絕回答？”
小藍：“……”
行。
他向來說不過莫白。
乾脆也不說了，往床上一趟，就準備閉上眼睛睡覺。
眼睛剛閉上一會兒，小藍又想到什麼，‘唰’地一下睜開眼，說：“我想起來，聞昭衍以前喜歡過你。”
莫白覺得好笑：“你都說了是以前了。”
小藍想想也是：“所以現在不喜歡了？”
莫白說：“都這麼久了，你說呢？”
小藍代入了一下自己，十分冷酷地說：“我早就變心了。”
莫白說：“那不就是了？何況以前他是因為誤會，才有那麼點兒意思，知道我是小孩後就沒那想法了，現在過去這麼久，那些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他會突然留下來，是因為見到聞昭衍身上帶著一絲黑氣，並且這黑氣纏繞他，纏繞得很緊，說明再過不久，聞昭衍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危險程度還未知，因為那黑氣還在增長。
莫白對聞昭衍，心裡始終帶一點愧疚的，如今見到人有可能有危險，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等幫完這一次，他就走。
然後他擔心聞昭衍知道他是誰後，會尷尬。
而自己又準備幫完這一次就走，左右不會超過十天。
既然時間這麼短，以其兩個人尷尬相處，還不如就不告訴聞昭衍他是誰了。
小藍仔細想想他的話，沒挑出毛病，便直接睡了。
第二天。
是穆林親自來接他們。
見到這兩個瘦瘦弱弱地少年時，穆林心裡還有些沒緩過來。
之前就聽人說，殿下內定了兩個人。
殿下來前線這麼久了，從未內定過任何人，能讓殿下親口決定要留下來的，這是該有多優秀啊？
因此，在聞昭衍讓他來帶人的時候，他迫不及待地就來到了。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見到的人會是之前被他瘋狂吐槽的兩個人。
最讓他糾結的是，其中那個叫小綠的，還直接被內定到指揮部了！
穆林一臉複雜地看著莫白：“小綠啊，你……真是指揮係畢業的？”
莫白心想，小綠不是，可他是，便笑著點頭：“是。”
穆林心裡更糾結了。
隨後又忍不住湧上深深的崇拜。
草，指揮係啊！
這麼年輕的畢業生，這怕是有史以來第一人了。
難怪殿下要內定他，連新兵訓練都不用參加了，直接隨軍學習。
穆林說：“是這樣的，今天你們兩個就直接跟我們走了，等會兒先送小藍去機甲戰士軍那邊……對了，你機甲操作幾分？”
小藍酷酷地說：“滿分。”
穆林說：“可以，等下我直接帶你過去，還記得前幾天襲擊你們飛船的變異蟲獸吧？它們開始進化了，會偽裝，我們查到了他們第一個偽裝伏擊點，今天的任務就是清除那些蟲獸。”
小藍眼一亮，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上戰場了，一直刻意板出來的酷哥臉，隱約有點破防，連忙道：“我可以殺蟲獸！”
穆林先把小藍帶到了機甲戰士部，隨著其他機甲戰士一起進入戰艦，然後又直接帶著莫白上了戰艦，往指揮室走去。
穆林問莫白：“你有機甲嗎？沒有機甲的話，可以去申請一台基礎款。”
莫白說：“我有。”
他其實有好幾台機甲。
小時候過生日時就收過不少機甲。
之後的每年生日，他也都會收到好幾台機甲。
有些他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誰送的，因為太多人送了。
尤其是廖則他們那些有錢的大佬，好幾個是機甲製造商，彆的沒有，機甲最多。
因此他每年隻會留下一台當做備用，其他機甲全部捐贈到學校，當做獎勵送給品學兼優的學生。
穆林說：“那你機甲操作幾分？”
莫白說：“滿分。”
穆林：“……”
是了，差點忘記了，指揮係隻有全優才能畢業，當然也得滿分。
隻是，連這個都滿分啊……
他想起來他那一屆，有個指揮係的學長還去找老師反饋，說指揮係為什麼還要學駕駛機甲？不是坐在指揮室指揮作戰計劃就可以了嗎？
老師就問他：“你連機甲都不懂，你怎知采購的機甲是好是壞？撤離的時候，如果戰艦破損，你連機甲都不會，你怎麼撤離？是等著士兵讓你先走，還是讓士兵帶著你一起撤離？那你不就成了拖後腿的了？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還是說，你要留在原地等死？”
說得那學長一臉羞愧，從此奮發圖強……但依舊還是不及格。
所以為什麼說指揮係難啊，不僅要會裝機甲，還要會操作機甲，還要懂戰艦、還要……
總之，指揮必須全能。
穆林對莫白的崇敬又多了幾分，這是個大佬啊。
“報告眾位長官，這是新來的小綠。”
指揮室裡。
好幾位指揮官在那商量怎麼圍殺這群進化後的變異蟲獸，聞昭衍坐在主座上，靜靜地聽著每一個指揮的意見。
穆林帶著人進來的時候，其他指揮聲音微微一停，都朝莫白看了過來。
他們知道今天會有新人來，但見到這麼年輕的莫白時，還是微微一愣。
這麼年輕的新人，真的畢業了？真有這個能力勝任？
他們有些懷疑，但聞昭衍這麼多年來，基本沒做過什麼錯誤的決定，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倒是凱特很熱情的迎上來：“你就是小綠吧？還記得我嗎？你小時候我們見過的。”
莫白點點頭：“記得。”
凱特挺高興的：“上次我去1314*星找熙熙時，還聽熙熙說起你們，說你們兩個現在可厲害了。”
凱特也沒泄露他們人魚的身份。
莫白說：“我也很久沒見他了。”
“可不是，熙熙一直念叨著你和莫……”
話到了嘴邊，凱特突然想起聞昭衍還在，於是‘莫黎’這個名字，硬生生地改口，改成了：“念叨你們和莫白，莫白那小崽子現在怎麼樣了？”
凱特並不知道莫白就是莫黎，還以為說莫白，就不會戳中殿下那顆老處男的心。
在他身後，聞昭衍的視線也朝莫白看了過去，漆黑的眸子並沒有什麼情緒，更沒有人看見，在凱特提起莫白時，他垂落在身側時，雙手微微握了起來。
莫白好笑地說：“怎麼還一直叫他小崽子，他現在又不小。”
凱特不以為意地說：“那小崽現在才幾歲來著？應該十**歲了吧？這不是小崽是什麼？也就比以前大一點，以前是幼崽，現在是小崽，你看看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各個都可以當你們爸爸了。”
聞昭衍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凱特的後腦勺，視線涼涼的。
就你話多？
莫白想了想星際壽命兩百歲，十**歲……好像是還很小。
他無奈地說：“凱特上將說得對。”
其他指揮官見凱特跟莫白認識，也都跟莫白打了招呼，然後就繼續商量起今天的作戰計劃。
凱特朝莫白使了個眼色，讓他過來認真聽，順便學習學習。
莫白也很聽話，一時間整個指揮室隻能聽見指揮官們商討的聲音。
聞昭衍：“……”
不是在問莫白現在怎麼樣嗎？
所以，然後呢？
這就沒了？
聞昭衍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凱特。
會不會聊天，不會聊就彆聊了。
大皇子殿下很鬱悶，然後表情更冷酷了。
周身的寒氣都快把指揮室凍成冰庫，幾位指揮官有點懵，他們麵麵相覷。
是不是我們有哪裡沒說好？
還是有哪個計劃沒安排好？
殿下突然這麼生氣……有點嚇人啊這是！
幾位指揮官都有點慌，不知要不要繼續說下去，突然腦子靈光一閃，立刻把莫白推了出來。
“那個，小綠啊，不然你來看看還有什麼彆的辦法？”
說話的人叫方文博，今年八十一歲，還沒結婚，是戰艦的副指揮官。
他是四十多歲才從軍校指揮係畢業的，單單念指揮係就念了快二十年。
每次都是今年好不容易把今年的戰略問題全部學會了，結果第二年考試又換了另外一種戰略問題，學了很久才畢業。
畢業後又在軍部從底層坐起，花了三十多多年的時間，才坐到現在副指揮官的位置。
對於莫白這種，一畢業就直接到指揮部來‘曆練’的行為，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因此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實學，還是純粹靠關係來的。
下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莫白的身上。
莫白也不怯場，走到了星域圖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