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積了一肚子火,但在場人群側目紛紛,他隻有暫且壓下了脾氣,乖乖地跟著人走。
鬨騰完這一通之後,人很快散了。
留下周可可捧著芝士蛋糕站在原地,微怔著看他們離去的背影。
易尋是隔了一會兒從身後出現的,托住了她的後腦勺:“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
“噢,沒什麼,來拿點蛋糕吃。”周可可回過神,對著他笑了笑,忽然間感到腳背一陣涼颼颼、濕漉漉。
“怎麼了?”易尋順著她低頭的動作一同看了過去。
是剛才的紅酒,也濺了一點在她的鞋麵上,羊皮的材質不防水,深紅的酒漬已經將它染了色。
“給我。”易尋要過了她手裡的碟子,一手幫她拿著,一手牽起了她,“去換一雙。”
周可可跟著易尋從鬨哄哄的會場離開,乘著安靜的電梯上樓,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進備用的套房裡。
在沙發上坐下後,她環視了四周,總覺得這樣是不是小題大做了點,隻是鞋子臟了一塊,又不是像小高總那麼慘,應該不大會有人注意到吧。
不過,當她兩下蹬掉高跟鞋,感受到了緊隨而來的舒暢,便立刻收起了剛才的念頭。
穿這鞋真的好累,能找個地方暫時休息一下也好。
周可可低頭觀察著自己腳丫子上勒出的紅印,易尋給司機打電話吩咐完畢,走了回來。
男人在身邊坐下,她正要抬頭的當兒,一樣亮銀色的東西遞到了眼前。
“誒?”她接過來發了個愣。
是把小勺子,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周可可端起那塊她從樓下帶上來的重芝士。
“你要先吃一口嗎?”本著分享精神,她扭頭問他。
不過這也就是句客氣話,為了規避浪費,自助餐中的甜點單塊份量向來都是少得可憐,那塊芝士蛋糕頂多三口的量。
易尋拍拍她的腦袋:“快吃吧。”
她這才捧著蛋糕吃了起來。
女孩子吃東西總是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埋著頭細細地品。
即使是這樣,唇瓣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些許奶油,她不經意地舔到,粉嫩的舌尖一晃,沒有注意身邊的男人眸色在那一刻暗了暗。
“咚咚咚。”門外有人敲了門。
微妙的氣氛瞬間瓦解,易尋去把門打開,是送鞋來的司機,手裡捧著的盒子疊了高高一摞。
周可可放下碟子的時候,易尋已經替她挑好了鞋——一打開最上麵的那個盒蓋看了一眼,便留下它,讓人把剩餘的都拿走了。
“誒?我可以穿這個嗎?”她伸頭看了一眼。
那是一雙平底的黑色芭蕾鞋,做工精致,與裙子的顏色很搭,而且一看質地就特彆柔軟,正好能慰藉一下她被高跟鞋摧殘過的腳。
唯一不足就是可能會顯得不那麼正式,從前跟周光耀出席重要的場合,他是不會允許她這樣穿的。
易尋回答周可可的方式是把鞋直接放在了她的腳邊。
她開心地對著他笑了一下,彎下腰就把鞋套到了腳上,然後去係上麵的綁帶。
這個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也不知怎麼的突然手笨,周可可試了兩遍,愣是沒成功係好一個蝴蝶結,要知道這種簡單的係扣平時對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空氣中泛起一絲隱隱約約的尷尬,她百思不得其解,紅著臉想要重新再來一遍,手裡的兩根綁帶卻在這時被人抽走。
易尋在她身邊彎下了腰。
周可可本能地直起腰往後讓了讓,無意識地捏住了沙發的皮層。
原來,她是忘了先打一個活扣。
這麼重要的事,她怎麼會忘掉?
她思緒鈍鈍地望著,感官卻比平時更加敏銳,男人的西裝外套一角,垂在她的膝蓋上,柔軟、微涼。他的衣袖偶爾也會不經意地蹭到她的腿踝,酥酥麻麻地掠過,光是那一邊,就足夠她回味很久。
她擋住他伸向另一邊的手:“我會了。”
“……我自己來就好。”周可可輕輕地推著他的胳膊,這麼小的力度可推不走人。
並且似乎,還會將人拉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