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說笑了幾句,袁滿在意猶未儘中起了身要出門,順帶著,就幫著拿起了那隻整理好要扔的廢紙箱。
“咦,您還打算學車嗎?”她一歪腦袋,看見了一並塞在裡麵的駕校宣傳單。
周可可點點頭,跟在旁邊,幫她拿走粘在上麵的一粒麵包屑:“嗯,科一剛過。”
麵包早已咽進了肚子,袁滿卻在這時噎了一下。
這個小姑娘,是要同時進行多少事情,這麼多事忙得過來嗎?
內心犯著嘀咕,又見周可可撓著頭發問:“正好請教袁小姐,知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更快地預約科二考試?”
袁滿微微怔了怔。
“噢,好,”很快反應了過來,頗有職業素養地答道,“我來安排。”
“太好了。”女孩頓時露出一臉可愛的笑容,“我已經把倒車入庫練得快吐了。”
周可可是有意讓自己忙起來的。
看到易尋的工作那麼辛苦,她覺得自己也要努力。
而她也發現,當腦子裡被各種繁雜的事情塞滿,想念易尋時伴隨而來的焦慮,就會緩解一點點。
雖然隻是一點點。
“我更沉迷。”——發完新的動態,她就樂滋滋地剪視頻去了。
忙碌的間隙,也不忘與周光耀的新律師約見麵。
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律師之前一直在國外度假,最近才回的國,據說排著隊等他的業務已經預定到了未來兩年之後,當他本人親自打電話來約的時候,她一度還以為是詐騙。
周可可與費律師約在了賽馬場。
這天倒也是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坐在觀光層的窗台前舉目望去,陽光照拂著海浪一樣的草場,碧光閃閃。
“周小姐,你對法律條款,相關的,和不相關,鑽研得都很徹底,我想我不用多說。”並不算漫長的交流過後,費律師放下了空的咖啡杯,“可以贏。”
周可可聽著那篤定的三個字,眼睛有些熱,欲言又止完,隻說出一句話來:“拜托了。”
費律師微微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望遠鏡,看往遠方的賽場。
周可可整理了情緒,燦爛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帶著一股生機勃勃的朝氣:“費律師,買銀河啊。”
“它新來的那個對手,勢頭好像更高嘛。”看過了賠率以後,對方笑著表達了質疑。他說的是馬場新入駐的那匹純血種的黑馬,最近才在國際賽上奪冠,這是它和銀河之間的首賽,因而這天馬場的觀眾席坐得滿滿當當。
也正因為如此,周可可才把見麵約在了這兒。
“你相信我。”她隻是朝著那個方向遠遠看了一眼,語氣就如他剛才一般自信,“它一定會贏。”
說話間,發令槍聲響起。
最激動人心的比賽過程轉瞬即過,輸贏不過是眨眼之間就見分曉的事,當銀河率先越過最後一道欄杆,從樓下的觀眾席到觀光台都是一片沸騰。
周可可心中並無波瀾翻湧,在四周迭起的歡呼聲中,她始終都是靜靜地托著腮,直到賽場上的主持人宣布了那位出手最闊綽的贏家。
“恭喜易先生拿下本賽場開創以來最高額度的獎金……”
在那個數字被讀出之前,她呆怔著站起的身影,映在不遠處的男人眸中,與陽光融成一線。
“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喧囂退去後,兩個人站在馬廄的圍欄前。
周可可把玉米一根一根地喂給銀河,撫摸著它,聲音小小地問。
“兩個小時前。”易尋說。
她背對著他,在心裡默默算了算。
昨天晚上確實沒打通他的電話,但她沒多想,當時直接累得睡著了。
“怎麼沒告訴我?”周可可臉蛋兒紅撲撲,易尋陡然從天而降,著實驚得她心裡麵的小鹿“撲通撲通”地到處亂撞。
“想給你個驚喜。”易尋說。
她嘴唇抿著,不由自主地嘴角往上翹。
“而且,”男人沒說完,他的聲音裡也有了笑意,“你最近好像很忙。”
周可可喂馬的動作便僵了一下,她感到很是不好意思。
“我……我還好。”
比起他動輒以億作計量單位的業務,她感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小打小鬨,算不了什麼。
總覺得他溫柔的聲音裡使了一絲壞,他在調侃她,但是她沒有證據。
“你好像提前好早回來了。”她咬了一下嘴巴,小聲地道。
聽袁滿說過,易尋的這個項目不是短期就能一蹴而就的,安排了相當長的計劃。
周可可以為他至少要到年前的最後一天才能回得來,過一個短短的春節。
她也已經想好了,實在不行,就自己飛過去看他。
“嗯。”易尋說。
他的聲音從身後拉近,就在耳邊若即若離地纏繞。
男人低下頭,用額角蹭了蹭她軟軟的頭發。
“沒辦法,總是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