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子提起大兒子,太後麵上,是慈祥又傷感的笑。
當初是悲痛欲絕的,可已經十六年了,她漸漸的……選擇忘記。
瞧著太後已經緩和的麵色,皇上溫聲道:“母後且寬心些,過幾日就是除夕夜了,您的孫兒孫女兒們還等著爭相孝順您呢。”
太後忽的心裡疼了一下。
大兒子死的……
大兒子和大兒媳,死在了大兒媳生產那日。
一家三口,全部喪命,大兒子連個後人也沒有留下。
她思念大兒子,可也不能因為已故的人,就看不見眼前人。
她還不是個老糊塗。
朝著皇上笑了笑,“哀家福盛,必定是能長命百歲,抱上曾孫的。”
皇上跟著笑起來。
“那是,若非母後福澤濃厚,前幾日兒子就差點去了。”
皇上當玩笑一般是說出的話,太後卻是狠狠在他手背一拍,“胡說什麼,當皇帝的人了,也一把年紀兒子都二十好幾了,還說話這麼沒輕重的。”
嗔怪的瞪了皇上一眼,太後又拉起皇上的手。
“那件事,你真應該感謝皇後,哀家也該感謝皇後。”
“母後放心,兒子知道的。”
太後又嗔怪一眼。
“總是嘴上說知道,轉眼還不是又去了麗妃處!”
太後對麗妃的厭惡,不加掩飾。
皇上就笑道:“這次,兒臣真的知道要寵著皇後了。”
母子倆說著話,感受到太後漸漸放寬了心,皇上陪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
一出了太後寢宮,皇上便吩咐遲公公,“你去一趟老四的府邸,朕要見一見那位救活屍體的神醫。”
遲公公得令,轉腳便去執行。
皇上坐上轎輦,起駕禦書房。
老四是個毫無權勢的廢物皇子,可他怎麼能認識神醫呢?
如若不認識,那天犬偷出屍體之後,又是如何精準的找人救了呢?
他絕不允許那個廢物敢背著他有一絲一毫的行動。
能活著,便是那廢物最大的奢侈!
也是他給那廢物最大的恩典。
一路沉思,皇上才坐到禦書房的椅子上,正要拿起一本折子批閱,外麵響起回稟聲。
“陛下,刑部尚書大人求見。”
皇上蹙眉。
這個時候,他怎麼來了。
擱下折子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道:“進來。”
禦書房的大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刑部尚書裹著一身寒氣走進來。
行禮問安之後,刑部尚書道:“啟稟陛下,餘州知府趙霽德,進京了。”
皇上聽著,一愣。
不是前一陣子才上京述職嗎?
怎麼又來了。
外地官員無召不得入京。
難道他召趙霽德了?
不記得有這回事啊。
皇上不動聲色,“何事?”
刑部尚書便道:“餘州地區,有人私下開采金礦,趙霽德發現之後,立刻帶著府衙的人將開采金礦的礦工和附近守衛拿下,因著事發突然,來不及上文書,便押解著金礦礦工,直接來京了。”
皇上驚得瞠目結舌。
“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