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沒有接王富貴的話。
麵色一沉,帶著一臉的官威。
“本官杖責你兒子那五十大板,你以為是本官被安國公府收買,徇私枉法?”
他冷笑一聲。
“民告官,本就要在狀告之前,先受鞭笞板刑,本官仁厚,不忍心你兒子被鞭笞,才改為隻打板子,怎麼?本官的仁厚落在你眼中,反倒成了徇私枉法?”
這語氣,活活王富貴就是一刁民。
對於京兆尹所言的律法,倒也確實存在。
民告官,本就是不平等的狀告。
狀告之前,要經過鞭笞板刑。
王富貴一噎,朝四皇子看了一眼,跟著便道:“那也不能把人打死,何況大人您給他的定罪,還是襲擊朝廷命官。”
這底氣,便不如方才了。
王富貴到底隻是尋常百姓,因著四皇子肯給他做主,他才腰杆硬。
現在京兆尹搬出律法,他心裡便發虛了。
這輕微的情緒變化,被京兆尹敏銳的捕捉。
冷笑一聲,京兆尹道:“當時本官行刑的時候,是眾多百姓親眼目睹了的,五十大板之後,他是活著離開京兆尹府衙的,至於之後他怎麼死了,怎麼,這也要本官負責?”
話音微頓,不及王富貴開口,京兆尹又道:“至於你說的,定罪為襲擊朝廷命官,本官並未判錯,當時他的確是對安國公府三少爺下手了,也是許多人都看到的,而你兒子,拿不出安國公府三少爺對他下手的證據,怎麼,你想讓本官藐視證據嗎?”
原本,大皇子的意思是,讓他利用這案子,傷一傷安國公府。
可現在案件直接牽涉他了,他當然首先自保了。
語落,京兆尹挑釁一般掃了四皇子一眼。
宋瑾……
靠!
虧她剛剛還自我感覺不錯,以為打了京兆尹一個措手不及呢。
嘖嘖,果然官場上的人,都是老奸巨猾。
也是,京兆尹要是連這點應變能力都沒有的話,那也太草包了。
吸了口氣,抬手抹了一下鼻尖兒,宋瑾朝京兆尹笑道:“所以,大人您沒有徇私枉法,那您腰間那條金腰帶,是自己個用俸祿買的嗎?”
圍觀百姓……
嘩~
金腰帶?
什麼金腰帶?
哪有金腰帶!
路詹眼角一抽,震愕的看向宋瑾。
該不會宋大小姐靠鼻子聞出來的吧。
京兆尹眼皮重重一跳,驚愕一閃而過,轉而怒目瞪著四皇子,“殿下慎言!臣對朝廷忠心耿耿,對百姓兩袖清風,秉公辦案從不徇私枉法,何談金腰帶!”
宋瑾眉梢一挑。
“沒有金腰帶嗎?那大人敢不敢原地起立,將官袍稍稍掀開一下呢?”
“放肆!”京兆尹脫口怒吼。
宋瑾嘻嘻笑道:“小王再怎麼說,也是個皇子,您一個
臣子對小王說放肆二字,是不是有點……藐視皇權!”
京兆尹黑著臉。
“陛下讓殿下與臣一起查案,是陛下給殿下的信任,還望殿下莫要辜負聖恩,今日之事,臣必定對陛下稟明!也好讓陛下給臣一個清白。”
就在京兆尹說話的這一刹那,宋瑾忽的身子向前一探,一把掀開了京兆尹的官袍,探手朝他腰間一抓。
突然的變故令現場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百姓們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吃瓜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