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裡,皇上在燈火通明中心思沉沉。
禦書房外,宋瑾在寒風淩冽中,等著那幅圖。
天犬一早感應到宋瑾進宮,宋瑾從禦書房大門出來那一瞬,它便撲了上來。
主人,想我了嗎?
宋瑾揉揉天犬的大頭,沒有說話。
禦書房這種地方,她還不太敢與天犬表現的太過親密。
天犬大頭在宋瑾膝彎蹭了蹭,主人在這裡等什麼?
宋瑾拍著天犬的大頭,笑道:“父皇答應給我一幅畫,我在這裡等著。”
天犬翻個白眼,那不是你父皇。
宋瑾……
禦書房的小內侍們似有若無或明或暗的瞧著天犬和這位四皇子的親近,一個個心裡納罕,
這天犬不是及其通靈的嗎?
怎麼和陛下都沒有這麼親近,反倒是和一個廢物皇子這麼親近了。
還有……
陛下怎麼開口問這廢物皇子想要什麼,這也太不符合陛下對這廢物一貫的態度了。
這廢物倒是一如既往的廢物,居然想要皇後娘娘寢宮的一幅畫。
他可是成年的皇子啊!
要人家皇後娘娘寢宮裡的東西,聽說那副畫還是掛在皇後娘娘寢室的。
在禦書房小內侍們各色目光下,宋瑾終於等來了她的那幅圖。
和天犬告彆,大步流星離開。
“大小姐,有人跟著。”
出了宮,沒走幾步,王六便在宋瑾身側低聲回稟。
宋瑾麵色無異。
就這狗皇帝多疑的性子,不派人跟著才奇怪呢!
畢竟今兒她可是與以往大不相同。
宋瑾帶著畫直接回府,太後寢宮那邊,一個老嬤嬤搓了搓冰冷冷的手,接過宮女遞上的湯婆子。
寢宮婢女已經被全數遣退,老嬤嬤將身上烤暖和之後,抱著湯婆子進了裡間。
太後原本閉著眼靠在那裡小憩,聽到珠簾碰撞的聲音,倏地睜眼看過去,“走了?”
老嬤嬤點頭,“娘娘不是要把人請來嗎?怎麼又攔住奴婢了。”
她在禦書房門口蹲點兒,就是為了等四皇子出來之後,把人請到太後寢宮。
結果,四皇子出來那一刻,太後這邊又派人傳話,讓她不要驚動了四皇子。
老嬤嬤給太後添了一杯茶,太後接了,抿了一口,“見了又怎麼樣,終究他不是。”
老嬤嬤知道太後所說的不是,是指四皇子不是先帝的骨肉。
跟著歎息一聲。
先帝的骨肉若是活著,此時該是十六歲了。
可四皇子早就十八。
老嬤嬤在太後床榻下的小杌子上坐了,一下一下的替太後捏腿,“要奴婢說,定是娘娘您日夜思念,才有了幻覺,四殿下身上,怎麼可能有先皇後的影子,他的生母可是……”
太後搖了搖頭。
老嬤嬤及時閉嘴。
被地龍烤的暖烘烘的大殿,一時間安靜極了。
太後手裡握著那杯盞,眼睛輕輕的闔上,麵上的愁苦說不出的濃鬱。
老嬤嬤瞧著,心裡難受,想要勸一勸,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十六年前先帝先後一同暴斃,成了太後心頭一塊過不去的心病。
良久,太後嗓音有些暗啞的又開口,“他進宮來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