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盛京
“都說不孝有三, 無後為大。額娘您沒為我們瓜爾佳氏留個後也就罷了,生了個女兒卻連累我瓜爾佳氏滿門,簡直是個喪門星”。
一個身穿藏藍色旗裝的中年婦人站床前喋喋不休,看著躺在床上裝死鈕祜祿氏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惡意:“現在不過是讓您拿些嫁裝出來給我們二爺疏通罷了,二爺雖然是庶出,但好歹也叫您一聲額娘。要彆人家養出這種連累家族的女兒,早就被休了, 您可彆不識好歹”。
想到嫁給廢太子的小姑子, 藍色旗裝的中年婦人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臉上的不敬藏都藏不住。
太子被廢時, 因太子妃出自瓜爾佳氏, 他們瓜爾佳氏就被打成了皇城中的三等人家,後來更是因瑜郡王全族被趕回了盛京, 瓜爾佳氏一族就此沒落。
這老東西就是瓜爾佳氏的罪人。
想到這她不顧鈕祜祿氏已病得臉色蠟黃、瘦得脫了形, 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直接伸手拉著鈕祜祿氏往地下拽:“起來, 彆在那裝死, 今兒怎麼也得把銀子拿出來, 彆以為出身鈕祜祿氏就無所不能,這兒可是盛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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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防盜, 正文在作者有話說
京城 太廟
北方的冬天, 清滴水成冰, 寒風刺骨, 況且現正是漫天飛雪, 跳遠所望正是一片銀裝素裹。
要是以前三爺誠親王看到這美景肯定要詩性大發,但現在他裹著一身裘衣佝僂著身子,跪在太廟前,心裡不斷的罵娘。
想他現也年過半百,就為了兩個侄子被他皇阿瑪罰跪,剛知道到老二的兩個兒子沒了他就知道要遭,但他娘的他真的啥都沒乾啊,本著自己不好受也不要彆人好受的原則,他用手指捅了捅他左邊的老四胤禛半自嘲半調侃的道:
“老四,你好歹之前一直跟著老二,特彆是小時候老二還算是護著你。怎麼老二去了你連個侄子都護不住,這樣皇阿瑪怎麼會倚重你呢”。隨後又帶著試探和陰陽怪氣的開口:“你不會是故意,就因為皇阿瑪看重弘皙”。
四爺跪得背脊挺直,緊繃著臉、抿著嘴,眸光深邃,手指不自覺的轉動扳指。
此時他正想著這事對他的影響,皇阿瑪老啦,老八廢了。現倚重的就他還老十四,但十四現在領兵在外,京裡有事他鞭長莫及。隻要皇阿瑪.....就會大事已定,看來皇阿瑪選的還是他,但現在........
聽到老三的聲音他不悅的轉頭:“三哥居長,本王又如何敢專美於前,何況弘皙,弘晉都要叫您一聲三叔”。言意之下便是有事也要找你這個居長的長輩,所以少在這陰陽怪氣
三爺.........
老十這會正對跪在旁邊的老九擠眉弄眼,小聲兮兮的問:“九哥,老實說,是不是你乾的”。說著還非常懷疑的上下打量著九阿哥胤禟,他真心覺得他九哥很可疑。想他九哥在京城被人稱為毒蛇九,素來都是呲牙必報。
老二以前那是多昌狂啊,得罪的人海了去,這其中又以他九哥最記仇,要說是他九哥弄死了那二個小的,他一點都不意外。
“你閉嘴,本貝子可不像你這個蠢貨。現在京城風聲鶴唳,老爺子盯得最緊的時候,我又不想找死”。九阿哥胤禟這會都顧不得冷了,恨不得蹦起來打死這混蛋,這話是能隨便說的麼。
不過連老十都覺得和他有關,隻怕不少人都是這樣想的,他這會也擔心彆人會把屎盆子扣在他頭上,正琢磨著該怎麼辦?
八阿哥胤禩自去年大病一場後身子漸弱,至今都沒有好全,這種天氣跪太廟更雪上加霜。
現著白著一張臉,抖著身子搖搖欲墜,咳得肺都快出來了。
老九老十看著這樣的八哥不由憂心,十阿哥更是對他的奴才大喝:“狗奴才,眼瞎啊,還不快給你們八爺找個厚的披風”。說完又指著一個小太監道:“快去給你八爺倒杯熱茶來”。
十阿哥仍是鈕祜祿氏貴妃所出,在眾阿哥中出身最為高貴,奴才不敢怠慢,依言去辦。
八阿哥看到兩個弟弟都關切的看著他,他心中一暖,低聲道:“我沒事,隻是近期老九要當心了。不過最好能將這事扣在老十三頭上”。
他咳了幾聲才繼續說:“老十三因為老二被關在養蜂夾道近十年,心中能不恨,那他對兩個侄子下手也是情有可原”。
老十由出聲打斷了八阿哥:“這事皇阿瑪他老人家會信麼,畢竟老十三關了近十年,哪來的人手”。
“這不是還有老四在麼”,九阿哥老對著四的方向不屑的嗤笑一聲。
他們這在低聲商量著搞風搞雨。
而剩下的幾個阿哥則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的在那跪著,心裡卻對這些哥哥(弟弟)破口大罵:娘的,這些哥哥(弟弟)乾的破事卻連累他們,他們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有有這樣的哥哥(弟弟),真他娘的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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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程因被確診得了天花,現被送到城外的莊子上。這是一處溫泉莊子,是他是他額娘瓜爾佳氏的陪嫁,現在這莊子上的所有奴才都被他用精神力下了暗示,所以他就放心的在這裡浪了。
外麵寒風呼嘯,冰天雪地,廂房內卻是布置的春暖如花。
陳程這會正靠在床上眉開眼笑的,聽明公公說著他那些叔叔伯伯跪在太廟的慘狀。嘖嘖嘖,真是可憐啊,不過他想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多來幾次的。他這會樂得都可以多吃幾碗飯。
於是他幸災樂禍的揮手讓明公公去傳膳。
明公公恭恭敬敬的打個千告退,對於他這個小主子為何會在太醫確診了天花後屁事都沒有,還能在莊子上活蹦亂跳的一點都不好奇。
在宮裡好奇心太重是要死人的,隻要管住自己的眼,自己的嘴。不多看,不多話才能活得久。
陳程看明公公這模樣,覺得真是人老成精啊,這才幾天啊,那個李側妃就被“怒急攻心”而亡,剩下的小格格則是發燒燒傻了,厲害咧。
看來這老貨以後還是能多倚重的,小木子在厲害也隻是個傀儡,做多了就會留下痕跡,容易暴露。
安撫了五臟六腑之後他現在有心情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現在是康熙五十八年,老皇帝沒兩年可活了,之後是他四叔雍正上位,難道他要給人下跪裝鵪鶉。
啊呸,想他上輩子活了一百伍十多歲,到死都是活得囂張跋扈的,現在卻是要裝孫子。他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以現在就去死一死,臣妾做不到啊......
想想他這輩子的老子,兩廢兩立。他老子倒了,跟著他的十三阿哥也被關了,就他四叔屁事都沒有,最後還成了大贏家,這裡麵要是沒點事他就能把頭摘下來。
還有乾隆年間的弘皙謀逆案,真的是弘皙謀逆麼?那時都已經曆了雍正、乾隆兩朝,弘皙是多有想不開才去找死啊,這是謀逆還是被謀逆,還不是上麵說了算。
嘖嘖嘖,想想自己的處境,他本來就是個不能忍的,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謀逆了。玩手段,玩陰謀詭計,他可玩不過這些古人。
陳程摸了摸下巴,他覺得他瑪法還是在皇位上呆久一點好,就不知道老皇帝要是還能再多活二十年他四叔會不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