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卿卿有意 向陽葵 12021 字 5個月前

阿綏看著李寅穿戴整齊, 一副要外出的模樣,慢慢停下晃悠悠的秋千,往他那兒走去。

李寅停住腳步, 等她過來:“出去辦點事, 晚點回來, 不必等我用午膳。”

口吻如同一位外出的丈夫。

阿綏紅著臉點點頭。

“在家好好玩。”李寅忍不住輕輕摸了摸她的嬌嫩細膩的麵龐。

阿綏抿唇軟軟地笑了笑, 乖巧應聲在他手掌中蹭了蹭。

目送李寅出了院子,直至看不見他的背影,阿綏才收回目光,準備回屋子抄會兒佛經。

在前廳等候的忠伯聽見廊下的腳步聲,從圈椅上起身問安:“郎君大安。”

“忠伯客氣了,今日府裡事多還勞您跑這一趟。”李寅哂笑一聲, 銳利的眼神落在他臉上。

忠伯心裡苦笑,他哪能聽不出這位小祖宗話裡的諷刺,但郎主吩咐的事, 他又不能不辦。他是寧願與宅裡的那些油滑的老東西們打交到也不願過來得罪李寅的。

不管心裡怎麼想,忠伯麵上帶著笑:“郎主和夫人掛念您, 特遣奴婢過來請您回去用膳。”

李寅挑眉,下顎微微上揚:“就走吧!”

忠伯跟在後頭說道:“從侯府到國公府要路過食悅樓, 夫人愛吃裡頭的炭炙羊肉, 郎君可要帶點兒回去。”

李寅自然知道他母親這個喜好。

他年少時每每犯了錯, 惹母親生氣後都會親自去食悅樓買份炭炙羊肉回去給她賠罪。

李寅不清楚忠伯知不知曉今日事情的內情,但也承了他的情,過去的路上在食悅樓停了一下。

到了國公府, 李寅徑直去往正院,颯風跟在後頭拎著食盒。

正院的侍女見到李寅忙問安,上前為他打開簾子。

李寅頓了頓腳步,鳳目側看了眼颯風。

颯風會意,沒有跟著他後麵進去,而是拎著食盒候在了廊下。

進來時安喜縣主和燕國公正端坐在圈椅上,沉著臉看著他,正堂裡麵平日裡伺候的侍女也都不在了。

李寅麵色不改,唇邊掛著笑,微微彎腰:“父親,母親安。”

燕國公餘光瞥了眼安喜縣主,假意咳了一聲。

安喜縣主繃著的肩膀微微一鬆,道:“坐吧!”

李寅坐到兩人左下手第一張圈椅上,也不繞圈,坦蕩蕩的問道:“父親,母親今日尋兒子過來是有什麼吩咐?”

兩人沒想到李寅會直接問出來,不過轉念一想,他們這個兒子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安喜縣主垂眸,移了移手邊的茶盅:“聽說阿寅府裡最近多了一位佳人。”

李寅頷首:“母親消息靈通。”

“好好說話。”燕國公聽他口氣,瞪了他一眼。

李寅挑挑眉,端起茶盅押了一口茶。

倒是安喜縣主聽到燕國公訓斥兒子,有些不滿,也瞪著美目看了他一眼。

燕國公被這一看,心中委屈,苦笑一聲,往後靠在了椅背上。

“那前些日子,你同你父親說是要成親,是與這位娘子?”見燕國公不說話了,安喜縣主才繼續詢問。

李寅今日本就沒有存著隱瞞的心思:“是她,父親母親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兒子。”

安喜縣主麵色難看:“那這位娘子現在是以何種身份居於你府上?她是何方人士?出自哪家大族?”

李寅口吻堅定:“自然是以兒子未婚妻子的身份,長安人士,不久後便是我李氏族人了。”

聽他這意思便是這娘子出身不高,甚至沒有出身了。

原先在後麵做著背景的燕國公也有些不讚同的看著李寅:“那你也得告訴我們是哪家的娘子,我們也好前去拜訪。”

李寅淡淡地說道:“她原先居住在慈恩寺。”

還是個女姑子?安喜縣主聞言心臟起伏,厲聲道:“這太荒唐了,我李氏主母之位何時輪得到一個出身如此……不堪的人來坐。”

李寅心中猛地一皺,“不堪”?

冷了俊臉:“母親,您平日裡也喜燒香拜佛,她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在寺廟修行罷了,擔不起母親一聲‘不堪’,更何況她如今已經還俗了。”

“阿寅,你太胡鬨了。”燕國公拍拍安喜縣主的手,對著李寅說道。

“不行,我允許你納她進門,當個姬妾也就罷了,但絕對不許你娶他。”安喜縣主出身皇家,又當了這麼多年高門主母,語氣自然十分威儀。

李寅閉眼緩了緩眼中的厲色,起身躬腰:“兒子不打擾父親母親用午膳了,府裡還有些事務要處理,先行告退了。”

李寅話音落下,便轉身離去,眼看著他就要掀開門簾出去了,燕國公忙喊住他。

這話即是對著李寅說也是對著安喜縣主說:“回來坐下,有什麼事情好好話。”

李寅薄唇微勾,轉身看著燕國公,並沒有落座。

“原先是在慈恩寺,”燕國公頓了頓,慈恩寺大案他自然清楚,不過看李寅這幅樣子,他肯定也在裡麵摻和了一腳,但現在正事要緊沒工夫同他算這筆賬,繼續道,“修行?那她未修行前是何家的女兒?”

李寅幽幽說道:“說來也巧,您也認識,她祖父是薑思道,父親是薑昂,您書房還掛著幾幅薑思道的書畫。”

燕國公鳳目微亮:“真的?”

他太過興奮,惹得安喜縣主忍不住開口提醒他:“公爺。”

“自然是出自薑氏,那也算書香門第了。”燕國公正了正神色,他極愛收藏字畫,對薑思道也是十分敬佩。

安喜縣主隱約記起薑昂的夫人,記得是位美人,不過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記憶早已經模糊。

“那她怎麼會在慈恩寺?”安喜縣主語氣較為方才已經平緩了幾分。

李寅眸子閃過戾氣:“薑昂去世後,她夫人便改嫁了。”

安喜縣主自然明白,這個多出來的女兒自然成了累贅,找個地方打發了改嫁的時候才能尋個還算不錯的人家。

她也是為人母的,忍住蹙眉嘟噥了一聲:“倒是個可憐人。”

李寅見她軟和了些,坐回圈椅,儘量溫聲道:“母親,你會喜歡她的。”

“哼,先不說我會不會喜歡她,就算我們同意你娶她進門,她以後是侯夫人,未來與她打交道的那些婦人哪個是好相與的?到時候她這個身份,彆人表麵對你客氣,暗地裡使絆子,丟的還不是你的臉?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難不成你還能把她綁在家裡不讓她出門?不讓她結交閨友?”安喜縣主說道。

李寅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母親放心,這些兒子自然會安排妥當,不讓她受委屈。”

安喜縣主一口氣哽在心口。

燕國公看李寅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便知道他已經把所有的後路鋪好,不知又算計了著那戶人家。

搖搖頭,自己這個兒子……

“若是父親,母親不同意,兒子也無話可說,兒子往後便帶著她在府裡過自己的日子便行,日後兒女繞膝,省了那些應酬也算稱心。”李寅看似放低了姿態。

但也把意思明晃晃的告訴他們,他們若是不同意,他也不會娶親,等以後有了子嗣也與他們無關。

“這說的什麼渾話?”安喜縣主著急了,想她這般大年紀的貴婦,哪個不孫子孫女圍在身邊。

以前他沒有也就罷了,往後他有了也不給他們親近,這有什麼意義。

李寅回她:“對母親而言,我兒的母親不堪,那他也是不堪的,就不帶過來汙了您的眼了。”

安喜縣主知道方才的話說重了,隻輕聲道:“那個娘子就這般好?值得你如此費心?”

“母親值得的,因著遇見她,兒子才想要成親,安定下來。”李寅目光柔和,像是收回了剛剛紮人的刺,“而且兒子與她是菩薩賜的緣分,因著她兒子的不寐之症才能轉好。”

安喜縣主心中微澀,她已經沒了一個兒子了,剩下一個自然是她滿心的希望,沒有比她更希望李寅身體康健,萬事如意了。

“好了就好,怎麼之前沒有告訴我們。”燕國公作為父親的關係自然不一樣。

當然是得等到合適的時候才能告訴你們,但李寅又怎麼說出來,隻說道:“兒子是想等李伯確定兒子已經完好後,再準備告訴您和母親,免得空歡喜一場。”

這些年,為了他的不寐之症,府裡暗地裡派出多少人尋找名醫,但都以失敗告終,沒想到……

安喜縣主忍不著捏著絹帕拭了拭眼淚。

燕國公給李寅使了個眼神,李寅起身給安喜縣主斟了一杯茶:“母親放心吧!如今已經痊愈了。”

這個時候阿綏的身份,李氏的體麵在安喜縣主心中都不重要了,隻要他開心便好!

安喜縣主哽咽的接過茶盅。

“薑家現在已經不在了,你還有什麼打算?”燕國公沉聲問道。

李寅:“郭家。”

燕國公有些意外:“懷國公?”

“正是。”李寅頷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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