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含芷不動聲色的悄悄把這本書壓到箱底, 飛快地找了本十分純情的故事書遞給她:“這本好看。”
郭含芷把小臉紅撲撲的阿綏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
阿綏雖然想繼續看方才那一本,但不好意思開口,隻拿著書冊坐到榻上軟軟地靠在憑幾上翻看。
這一本是《書生與狐妖》, 阿綏看了幾頁覺得手中這本也是十分好看的, 便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阿綏這一下午像是入了迷一般, 覺得這故事書寫得十分動人, 甚至還為書裡的主人公掉了幾顆金豆豆。
要不是天黑,侍女進來點燭台,她都不知道已經很晚了。
阿綏意猶未儘地合起書冊,隻恨時光過得太快。
郭含芷這個喜好在她阿娘眼裡是上不了台麵的,好不容易遇上個和自己一樣喜愛看這些書的,隻覺得遇到了知己。
郭含芷把阿綏手裡還未看完的書拿過來裝進書匣。
又把她下午特地精挑細選的四本書放進去:“這些過會兒都給你帶回去, 等你看完了就過來找我。”
這幾本書裡的插畫最大尺度的也就是男女輕吻了,還是郭含芷仔細看過的,這才放心地把書匣遞給她。
阿綏眼睛亮晶晶的討好地對她抿唇一笑:“謝謝姐姐。”
郭含芷仔細交待她: “你可要好好對它們, 它們可都是我的寶貝。”這還是她第一次把她收藏的書借給彆人呢!
阿綏小臉嚴肅,重重地點點頭:“姐姐放心。”
用完晚膳沒多久, 李寅便過來接阿綏了。
阿綏依依不舍地與她們告彆,坐到馬車上還掀開車廂的窗簾, 對著她們擺擺手, 直到馬車駛過路口看不見懷國公府的大門, 阿綏才遺憾收回小手。
李寅看著她那傻乎乎的勁兒,心中泛酸。
雖然從懷國公府拉了一車禮物,但她最寶貝的就是郭含芷借她的那一書匣子的書了, 這一路上都被她捧在懷裡。
阿綏幸福的要冒泡泡,小腳丫子的晃悠悠地。
李寅不知滋味兒地伸手捏住她的雙頰:“昨日還在擔心我要把你送走,今兒便樂不思蜀了?”
阿綏的小下巴擱在他手上,嘴巴嘟嘟,眼睛濕.漉.漉的,無辜極了。
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吾麼有的。”
隻見她粉舌卡在貝齒間,嘰裡咕嚕不知說了些什麼。
阿綏騰開一隻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李寅鬆開手掌,阿綏鼓鼓臉,像是要把剛剛被他捏扁了的麵頰恢複原狀。
“郎君好壞呀!”阿綏聲音軟綿綿的,不像是責怪到像是撒嬌。
李寅眸子幽沉:“更壞的阿綏還未見識過。”
阿綏不解:“什麼更壞的。”
李寅示意她把頭靠在他肩上,阿綏偷偷一笑,乖巧的把小腦袋移到他寬厚的肩膀上。
李寅虛咳一聲:“以後你就知道了。”
阿綏軟哼,不說話了,閉著眼睛回想下午那本書的結局,隻想要快點回府,洗完澡拿出來繼續看。
等進了府,李寅吩咐知語把阿綏帶回來的禮物登記造冊,放到專門為阿綏設的小庫房裡。
阿綏全程由著李寅安排,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隻盼著他能快點。
李寅沒好氣的看著她:“這些可是你的家當,不怕我私吞了?”
“我的就是郎君的,一樣的。”阿綏愣了愣,沒心沒肺又十分依賴地衝著他笑。
李寅顯然十分受用。
到了寢室,阿綏把她的書匣放放好,像隻小炮仗一樣,飛快拿了東西,衝進了淨房,留下想和她說說話的李寅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寢室裡。
李寅此刻的心情宛若一位平日裡操碎了心的老父親,孩子突然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小朋友一般複雜。
阿綏平日裡喜歡的泡澡了,今兒卻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出來了。
阿綏拉開書匣,把她的書拿出來,往燭火點得多的坐榻急急走去。
李寅扯了她的衣領,把她拉到自己跟前:“這一晚上的忙什麼呢?”
阿綏羞澀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姐姐給我拿了好些故事書,我今天下午看的那一本還未看完呢!”
李寅放過她:“多拿幾盞燭台過去。”
阿綏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知道啦,郎君快去沐浴吧!”
阿綏歡快地小跑到榻前。
等著他再次出來的時候,阿綏正趴在榻上,兩隻小腳翹起來,來回晃動,褲腿滑落,露出白淨勻稱的小腿。
李寅額角突突猛跳了幾下。
走進了還聽見阿綏輕輕歎了一口氣。
李寅身材高大,站在麵前正好擋住了一片光亮:“好了,已經很晚了,該就寢了。”
“還有一點點沒有看完,再看一會兒,就一會兒。”阿綏不舍得捂住書,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他,豎起一根小手指乞求地看著他。
她正好看到書中的男主人公發現女主人公是隻狐狸妖怪呢!
被她冷落了一晚上了,李寅冷酷地說道:“很晚了。”
阿綏可憐巴巴地垂著小腦袋跟在他後麵上了榻。
小娘子把自己封閉在帳幔裡,眼睜睜地看著外麵一點點變黑,癟癟嘴小聲說道:“郎君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李寅楞了一瞬,哭笑不得:“那阿綏倒是說說我哪裡這般了。”
阿綏氣鼓鼓地扒開帳幔,小腦袋露在外麵:“郎君以前很多次每日晚上都待在書房待到很晚。”
李寅被指控的沒有脾氣:“好,我承認是我的不是,以後我不這樣了。”
阿綏眨眨眼,怎麼不按照她想得情形發展呢?
他應該說:既然這樣,那阿綏以後也可以等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