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Gin和Vodka已經知曉自己身份的時候,月讀唯就做好了迎接戰鬥的準備。
但沒想到,真正給她設套的人,會是Vermouth。
在小方裡奈死亡現場的15分鐘內,兩人做了一個交易。
月讀唯需要貝爾摩德隱瞞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的身份,而貝爾摩德需要月讀唯順勢進入Gin為她親手設置的圈套。
“抱歉,Miko——”
Vermouth如是說道,“我也有我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兩人在衛生間營造出了打鬥痕跡,甚至少女還故意在衣角和膝蓋處做了褶皺處理,才走了出去。
她就像一隻純潔的羔羊渾然不覺地走進獵人的陷阱。
越是天真,越令背後的人興奮。
銀發殺手已經從貝爾摩德那裡聽到了任務順利的好消息。
他看著網上的輿論如自己所預想般的發展,滿意地露出笑容。
「該收網了,Vermouth。」
他敲敲手機鍵盤,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當這一場戲唱到尾聲的時候,便能如願看到那一幕——
Gin已經開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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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月讀唯不要說去學校,就連家門都難出。
隻要是她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那個穿著黑色風衣,咖色頭發的記者。
他會隨時拿著裝滿謊言與假象的錄音筆和相機,掛上得體又讓人作嘔的微笑,問出一連串設下語言陷阱的問題。
橫山正紀,一個以摧毀他人生活為樂,憑借扭曲事實的高超本領在傳媒界獲得一席之地的男人。
被無數網民給予厚望的他,一次又一次抓取到勁爆的消息報道出來。借此而數字飛增的銀行賬戶和水漲船高的知名度,已經成為他膽大妄為的底氣。
而月讀唯,是他近期最大的目標,沒有之一。
她的美麗,她的身份,她天生自帶的神秘色彩,隻需一番“修飾”,便是天然的吸金石。
即便蹲守不到少女,那麼采訪她周遭的同學和朋友也是一樣的。
於是網絡上關於月讀唯的報道繼續層出不窮。
一時間她好像遍地都是親朋好友,各個都以與人極其親近過的口吻敘述著一二三事。
好的壞的都有,真的假的都有。
少有人願意關注事實,也懶得去將存疑之處探個究竟。他們隻想要獲得茶餘飯後的談資,不管是取樂也好,泄憤也罷。
都隻是生活中的調味品。
儘管這種“調劑”,會把話題中心的人物推向深淵——又如何呢?
橫山正紀在這天下午接到了月讀唯的電話。
“我同意你的采訪了,但時間地點要由我來定。”
隻要主人公願意露麵,輿論便會推向又一個高潮。橫山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備好
一切的采訪用具。儘可能詳儘地搜集少女的情報並整理成問題冊,
準備一個個讓人解答。
不解答也沒關係,
攝影機會清晰地拍下她難堪的臉色。這又是一個話題。
至於錄音筆,橫山為了以防萬一準備了三個。到時候采訪放一個,另外兩個會放在身上和隔音地毯邊緣。
哪怕月讀唯反悔要銷毀錄音,他也有後手。
這一天的晚上八點,橫山早早到達了跟人約好的地點。
這是米花外郊的一處碼頭。
聽說這個地方曾經出過一次嚴重的爆炸事故,不過重建的非常快。起碼現在看來已是嶄新一片了。
“這些裝神弄鬼的家夥還真是,挑什麼地方不好——”
他不禁跺跺腳,裹緊風衣,反複搓著手以維持溫度。要是一會兒做筆錄的時候動作慢了可不行。
頭上的灰色頂棚用的不知道什麼材質,風在上麵刮出一道又一道如鐵片被撕拉的聲音。尖銳又刺耳。
橫山正紀想著要是被人放了鴿子,他一定要寫上幾十篇報道讓她被無數唾沫淹死。
好在,他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少女來赴約了。
先入眼的,是鮮紅色的裙擺。再抬眼看去,是人極長極烏的發,由一條銀色絲帶編成一股粗粗的魚骨辮,垂在胸前。
她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那一雙靈動眼眸在月色下有些看不清顏色。
但應該是淡紫色沒錯。
橫山正紀不會忘記在警局門口的那一刻,少女淩厲的雙眸如同她的話一般,將在場的記者都刺得不敢說話。
除了他。
“巫女小姐,請坐。”
原是空蕩蕩的棚倉下,已經被他打理出了一個專業的采訪場景。兩張折疊型的椅子,前方與左側各有一個攝影器。
他打開架好的環形燈與傘燈,這一方昏暗空間被瞬間照亮。
“放心,我大學兼職的時候,拍過一段時間寫真,什麼角度的光讓人上鏡,我最清楚了。”
橫山正紀很是體貼地為人考慮,並熟練地做著準備工作——攝像機檢查完畢,拍攝角度OK;錄音筆全部啟動了,位置安放很隱蔽;前十個采訪問題都是他精挑細選過的,隻要回答其中的兩三個,剪輯素材就有了。
少女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人忙前忙後的樣子,乖巧得不像話。
弄得這位從業多年的記者都有些不忍。他看著攝像機裡少女的側顏,心想一會兒談得順利,也可以適當刪減一些問題。
她實在生得美麗。
如果不是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殺人案,這樣的人就像是神的寵兒。
“橫山先生,請問可以開始了嗎?”
“很快就好,巫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