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死於一場無聲無息的謀殺。
昨夜在這座山上的,隻有他和她兩個。再來,便是風聲與月色。
亞瑟想為人收殮,將她抱起,走到了白骨屋前的那一顆櫻樹下。
此時正值四月,盛開的櫻花宛如緋紅的輕雲,而少女的屍身在與之接觸的那一刻,輕雲竟被吹散了。
狂風掀起一場櫻色的雨,天邊光芒大盛,刺得人眼睛有些生疼。
那原本光滑如新的樹皮也在一瞬間萎縮乾枯起來,枝乾截截斷落,堅硬的樹乾一碰即碎。
亞瑟還來不及反應,隻能以身護住人沒有心跳的軀體,待風停聲消時,再睜眼,麵前徒剩一支木箭。
箭支約有他的半個手掌長,一握便能藏於手心。
什麼屍體、什麼櫻樹,通通不見。
他聽見身後傳來巨大的崩塌聲響。
白骨砌成的小屋一瞬間潰散下來。
就連最後的死亡現場也沒能留下。
“亞瑟殿下,請不要驚慌。”
他忽然聽見人的聲音。
“請保持現在的神色,千萬不要低頭。”
他手心的箭這樣說道。
“您可以稍稍鬆些力氣嗎?我現在實在是被握得有些疼。”
也不過17,18的王子殿下縱使見過再多場麵,也沒碰過這麼詭譎的事情。
他一時慌了神,耳朵唰得變紅,手心的箭變得極為燙手,差點掉落。
這位年輕的王子勉強穩住臉色,邁著步子往山下走去,聽那位女巫述說著她所遇見的第一個死者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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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園子將劇本卷成長筒狀,單臂一揮。
“這裡男主角的步子要在沉穩中透著慌亂,在慌亂中又要透著沉穩,女主角配的旁白聲還要再輕柔一點才行!”
飾演櫻樹的佐山同學終於可以站起來,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表示這場戲最受累的不是王子,不是女巫,而是屋前的樹。
月讀唯從“樹”的臂膀下鑽出,活動了下脖頸,大呼:“園子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啦,讓我們休息一下嘛,拜托拜托!”
世良則還在琢磨,什麼步子是既沉穩又慌亂的步子。
旁邊圍觀的少年偵探團已經豆豆眼。
“總感覺園子姐姐這次寫的劇本好玄幻哦,有點看不懂。”
光彥說道。
“對啊,所以小唯姐姐開局就死掉了嗎?那後麵還會出場嗎?”
步美問道。
“當然了!下一幕就會有他們兩同眠共枕的戲份!”
園子叉腰喊道。
“那我呢!我什麼時候出場?!”
柯南跑上台高聲問道。
園子撇撇嘴,“你快了啦,一會兒就到你了。”
飾演王子的世良彎腰揉了揉人的腦袋,“放心
,
柯南君的戲份可是很大的哦。”
因為接下來的三個案件,
都少不了他的存在。
第一個案件,是跟無良繼母住在一起,還被三個姐姐壓榨的伯爵幺女之死。
第二個案件,是父親外出多日未歸,一心尋父的商戶女兒之死。
第三個案件,是被壞人囚禁高樓,一心向往自由的公主殿下之死。
而小少年的戲份,便是在每一個案件開始的時候,大聲尖叫,充當第一目擊者。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聯係王子,讓他前來破案。
月讀唯看完劇本簡直要笑死。
讓名偵探充當報警員,好家夥,不愧是會搞節目效果的園子,真有一套。
“怎麼樣,這下做不成福爾摩斯了,隻能當一回華生咯。”
少女拎著黑袍,蹲下來打趣他。
“連華生都比這個強好不好。”
工藤新一隻需看到案件的開頭,便已能推出殺害死者的凶手。
這種程度的犯案手法,還是他小學就知道的東西。
“那有什麼辦法,畢竟園子最拿手的是感情戲嘛。”
果不其然,少年翻開劇本的下一頁,就看到王子與女巫的親密戲份。
他正想跟少女說著什麼話,卻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
兩人臉色一變,瞬間噤聲。
響起的旋律正是「七隻烏鴉」。
“小唯,你的電話一直在響哎?不去接嗎?”
蘭疑惑問道。
“那我去那邊接個電話,你們先繼續吧。”
她拿著手機往偏僻的角落裡走去,柯南正要跟上,卻被園子叫住。
“要輪到你登場了小鬼!不要給我亂跑啦!”
世良也拉住了人,“偷聽彆人打電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柯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