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第一百次裝神弄鬼(1 / 2)

潮濕陰暗的地下室內,還有撲鼻而來的腥臭氣。

那是曾關押在此處,

被施以極刑的間諜或者叛徒們的血。

牆麵上或是地板上,皆凝固著大片大片的黑色液體。

光是用看的便是觸目驚心,

更何況還有那難聞的氣味,更是令人作嘔。

尋千春不禁白了臉色,旁邊的老人家卻是掃了一眼,看不出什麼表情。

“實在是不好意思,邀請二位到這樣的地方來。”

麵前白皙清瘦的青年好像在歡迎到他家拜訪的客人,露出的淺淺笑意再配上禮貌客套的用語,若不是在這種地方相見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

他也沒想到,月亮金酒的監護人,就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老婆子和中年婦女。

據說她們還是什麼神社的宮司。

原以為會有些特殊的伎倆呢,誰知這麼容易就被琴酒抓到手了。

“你是什麼人?把我和婆婆帶到這裡想乾什麼!”

尋千春忍不住大聲質問。

“彆這麼生氣嘛——又不是我把你們「請」到這兒來的。”

青年聳聳肩,毫不客氣的甩鍋,“我不過是聽上麵命令的人罷了。或許你們該想想,是不是你們家的小孩在外麵惹了不該惹的人或事,牽連二位了呢?”

尋婆婆冷笑,“我們家的孩子做什麼那都是應該的!你們這幫烏糟糟的家夥休想往她身上潑臟水!”

雖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可這中氣十足的嗓門還真是把人鎮了一鎮。

“老人家,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們家孩子這陣子在外麵都做了些什麼嗎?”

查爾斯循循善誘,將月讀唯曾為組織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陳述出來。

在他口中,那一心侍奉神明,為信眾帶來福祉的月之巫女已然是一個心狠手辣,視他人性命為草芥,以滿口謊言來獲取民眾信任的騙子。

“不過你們也不能怪她,孩子大了就是這樣,總有叛逆的時候嘛。”

查爾斯還假惺惺地為月讀唯說情找借口,卻被尋千春一句話噎住了喉嚨。

“你一個身無神明佑福的家夥,也敢詆毀小唯大人?!”

尋千春本來心生怯意,卻越聽人的話越氣,像極了盲目護犢子的家長,任憑怒火壓倒一切,向人問責起來:“月神大人在上,我家小唯是最聽話善良的孩子,自小便是如此,縱有所欺,也是欺該欺之人,縱有所訓,也是訓該訓之人!”

“行事若有差池,神明自會懲戒,輪不到你來評判是非!”

青年瞠目,想不到二人竟會是這種反應,一時間啞了口。他像極了那些對家長告孩子黑狀的老師,反過來被家長惡狠狠地罵了一頓。

但查爾斯哪裡是會忍氣吞聲的人。

既然敬酒不吃,就不要怪他請喝罰酒了。

……

當伏特加驅車到達目的地,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腥氣,卻也算不上

難聞。

此地是貝爾摩德為查爾斯新尋到的落腳地。雖來不及打造一個和先前一般的實驗室,但也不至於耽誤他的研究進程。

柳內功人“死了”

,那位先生已然授意查爾斯在人工智能方麵的研究要放一放。當前的首要任務,是要搞清楚月之巫女身上的神明之力。

顛倒時光,重返青春,擁有蓬勃的生命之力。

多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多麼意想不到的發展,偏偏已經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烏丸蓮耶的時間不多了。

他不在乎月亮金酒的那點兒小心機,也不在乎底下人的爭權奪位。

隻要他能活著。

隻要他還活著。

這偌大的權柄就依舊穩固。

那神秘而充沛的力量,是螢火不可媲美的,足以吸引至高無上者舍權棄名的炙熱之火。

這對於查爾斯而言,亦是如此。

因此當琴酒所到的時候,那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裡還閃著瑩瑩綠光。

那是查爾斯製造出的簡易版的「蝶」,雖然粗糙,但用來提取二人對於月讀唯的記憶已經足夠了。

“有結果了嗎?”

銀發男人的臉色一如往常冰冷。

“算有點眉目吧。”

查爾斯不是很確定。

從這兩人的口中,他基本將月亮金酒的童年拚湊了個七七八八。同時也再一次對二人所信仰的神明有了新的看法。

「惡靈」?

竟然要求月之巫女去祓除人們心中的惡念嗎?

看來還真是一個熱愛和平的善良的神明呢。

他垂下眼眸,神色晦暗不明。

難怪這二人會對月亮金酒深信不疑,源頭竟是在這裡。

查爾斯自認不是個符合世俗眼中的好人,他手頭上所沾染的鮮血早已多到數不勝數。如果知道有所謂天神,那麼他會真的做一個“好人”行走於世間。

可偏偏萬事皆休,已沒有了回頭路的可能。

不甘心。

憑什麼隻有好人才能夠享受神明恩賜?

憤恨、難平、又夾雜些許的後悔,隨後是更加澎湃的怒意如波濤上岸。從小就是這樣,那些乖巧聽話的孩子就更得人喜歡。在彆人麵前表現得大方又善良,卻在背後向比自己弱小的東西傾吐腐臭的惡意。

憑什麼?

憑什麼。

他的臉在忽明忽滅的綠光中看不清楚,卻更像極了在黑暗中吐舌窺伺的毒蛇,令人望而生寒。

明明這一次的“審訊”不見鮮血,伏特加卻覺得查爾斯這家夥的神情比之前更為可怖瘋狂起來。

不禁渾身發寒。

“人你想怎麼用都行,但命要給我留住。這是那位先生的意思,也是牽製Moongin的唯一手段,你最好不要胡來。”

琴酒察覺到他的不對,示以警告。

“放心好了。”

年回報清淺的笑意,“她們所知道的不多,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直接帶走好吃好喝地供著。”

“我沒有意見。”

銀發男人盯住麵前的青年,那張稱得上清秀的臉龐此刻顯得無比真誠,好像他從未有過傷人的念頭。

「真是個瘋子。」

在瘋子的眼裡,做任何事都是合情合理,問心無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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