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輕笑一聲,言到:“小姐莫怪,外麵是我夫君,今日是陪我歸寧返家,探望父母的。”
如箏趕忙點頭微笑,不再多言。
那女子又笑到:“不知小姐是哪家芳閨,來日我夫妻也好相報。”
如箏愣了一下,笑著搖搖頭:“些許小事,夫人客氣了。”
那女子見她不願說,也不強求,車廂裡一時沉寂下來。
車行漸穩,如箏知道大概是已經上了烏衣巷了,餘光看到那女子撫了撫衣角,知道她是要準備下車,便抬頭笑著,預備外麵的人一開口,自己就叫車夫停車。
就在此時,一陣大風刮過,車簾隨風揚起,如箏無意中看了看車外,卻正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鷂眼,沒來由的心裡一驚,隻一瞬,車簾又落下,那女子整了整衣服,道謝下了車。
如箏愣了愣,才吩咐車夫回府,眼前卻一直閃現著剛剛那雙眼睛,心裡湧起一陣慌張,甚至還有兩三分恐懼,又笑著壓下:不過是萍水相逢一場,何必如此在意……
她這樣想著,重又打算起趕製秋裝的事情來。
不遠處烏衣巷東,男子看著婦人進入黑漆大門,將手中韁繩往旁邊一甩:“季忠,去探探剛剛那車上女子,是哪家的。”
那名為季忠的男人,正是剛剛來問詢同車之事的那人,低眉順眼地答道:“是,主子。”
如箏回到林府,先向老太君彙報了此次到溢彩軒定下的各項貨物,又陪老太君用了午膳,下午回到沁園美美地睡了一覺,才剛剛起身,便見浣紗慌慌張張地走進來,急急說道:
“小姐,老太君和侯爺叫您趕緊去二門上,宮裡賞賜下來東西了呢!”
她一句話,說的如箏一頭霧水:
“宮中賞賜?給父親的?”
浣紗一邊幫她穿好外衣,一邊搖頭說道:“不是,是給小姐的。”
如箏一時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什麼?!”
當她忐忑地跪在地上聽傳旨太監略帶假笑的聲音宣讀出宮裡的旨意時,才明白今日和自己同車返回的人究竟是誰,也才猛然醒悟自己為何對那位頭戴幃帽的女子感到熟悉,那正是剛剛升為太子良娣的定國公府嫡長女,蘇百川的親姐姐蘇采薇!
太監諂笑著奉上聖旨和賞賜,林承恩趕緊遞上一個大大的紅封,太監千恩萬謝地走了,林承恩才轉身對如箏笑到:“箏兒此舉,也算是替咱們侯府添彩了,隻是你回府就該稟了我的,對太子爺和蘇良娣施以援手,這樣的大事……”
如箏看著自家父親難得的笑容,機械地回應著,心裡卻萬分忐忑,不由得回頭看了看主位上的老太君,隻見她也是滿臉沉思之色,如箏心裡那股寒意不由得又湧了上來。
桌上擺著的,是一套內造的赤金首飾,雖然不是頭麵,也足以讓如箏看的驚心,此次所為,是不是錯了?自己一時好心結下的,究竟是福緣,還是……
晚間,靜園內,如嫿疑惑地看著滿臉含笑的薛氏,忍不住湊過去搖了搖她手:
“娘親,這次如箏又給侯府掙了臉麵,連父親都誇獎了她,真是氣死人了!”又轉頭咕噥著:“蘇家大姐也真是的,是不是剛剛升了良娣高興昏了頭了,居然抬舉她……娘親!怎麼好像您一點都不生氣?”
薛氏抬頭看看如嫿,笑到:“娘親當然不生氣,此次她雖然得了兩分臉麵,卻未必是好事……”她拍拍如嫿的手:“你看那送來的賞賜,若太子爺真的隻是感激如箏援手,應當先給你父親賞賜,再賜給如箏一些珠寶綢緞之類,可這次賞賜下來的東西,卻是首飾……”
看如嫿還是似懂非懂,薛氏索性壓低聲音到:“雖不是頭麵,卻也足可以說明太子是在試探,太子爺恐怕是對如箏……上心了呢……”
如嫿心裡一驚,剛要憤憤如箏的好運氣,轉念又想到自己的婚事,想到侯府如今尷尬的地位,想到東宮那位素日的風聞,馬上明白了自家娘親的意思,當下喜道:“那此事,母親可要一力周全啊!”
薛氏看自家女兒終於開了竅,欣慰地笑著:“不急,咱們靜觀其變,適時推上一把就好,那位爺看上的女子,還沒有搞不到手的,即使是男子,也一樣……”
月移花影上窗欞,初秋的涼風吹動,日間美麗的花朵,此時卻化作猙獰的鬼爪,瑟瑟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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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鞠躬!
某奚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