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箏如書和如文看著她的背影竊笑了一陣子,便一起向著開滿芙蓉的花園走去。
如書如文沒有參加過春日宴,行走在花園裡,看什麼都新奇,如箏就笑著為她們講解,如文拉著她的手,笑的像隻狡猾的小貓:“二姐,當年在府裡時我還小,算起來今日是第一次見到三世兄呢……”
聽她提到蘇有容,如箏臉色一紅:“嗯,我其實也沒見過他幾次……”
如書偷笑著搖搖頭:“沒見過幾次便這樣了,若是見得多了,還不晃瞎了彆人的眼。”
如箏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笑到:“小妮子,現下人多眼雜,回府再教訓你!”
姐妹三人相視一笑,如文看著園子裡的芙蓉,輕輕笑了一聲:“真好,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姻緣,都那麼合心意……”她抬頭看著如箏:“今日看到蘇世兄那樣維護姐姐,小妹才覺得,原來嫁人也不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聽了她的話,如箏禁不住想到三老爺那院子裡姹紫嫣紅的各色妾室通房,還有時不時就會傳來的他和刁氏吵嘴的消息,再看看眼前如文的表情,心裡一軟,笑著摸了摸她頭:
“傻孩子,隻要是選上一門好親,成親以後彼此真心相待,多包容對方,自然能夠和諧美滿,有什麼可怕的?”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她卻禁不住想到前世自己和蘇百川那一段孽緣,心裡暗自歎了一聲。
旁邊如書見她二人突然傷感起來,趕緊走過來打趣到:“二姐姐,你理這個小妮子呢!她不過是聽了三世兄在淦城的一些事情,滿心以為……”她話還沒說完,如文便跳過來要捂她嘴,又想到是在東宮,趕忙一把挽住她:“好五姐,小妹沒見識,你快彆說,仔細二姐姐會生氣的!”
如箏卻來了興致,笑著問如文:“無妨,我不生氣,你滿心以為什麼?”
如文羞得連連搖頭,如書笑到:“她滿心以為,蘇世兄是個孔武有力,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今日一見本人,大概是著實嚇了一跳吧,是不是?”
她一句話,逗得如箏繃不住笑了出來:“也不全錯,絡腮胡子雖然沒有,孔武有力倒是真的。”
如文笑著羞紅了臉,掩飾似得誇了蘇有容幾句類似“文武雙全相貌堂堂”之類的,又惹的如書一陣笑,如箏無意間抬頭,卻看到小郡主、淩家兩姐妹和琳琅就在不遠處,旁邊還站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子,便招呼了如書如文,上前請安。
幾人見過了小郡主,小郡主為如箏介紹了自己的閨中好友,山南陸家的三小姐陸思瀾,如箏和陸小姐相互見了禮,又著意向大家介紹了如文,幾人便說說笑笑地穿梭在花園裡賞花,雪嵐上前挽住如箏的手,輕聲說道:“好妹妹,去年府中一彆,我還沒有得空好好謝謝你呢,你給我介紹了葉先生,當真是我命裡的貴人,!”
如箏趕緊擺手笑道:“雪嵐表姐,你言重了,本也是你福澤深厚,不該受這般苦楚,葉先生的藥的確很好,姐姐一定要接著用啊。”
雪嵐重重地點了點頭,旁邊霜璟也笑了:“是啊,箏兒,我娘和伯母也讓我好好謝謝你呢!如今姐姐身子大好了,夙願也可……”她話未說完,便被霜璟一巴掌打在手上:“又滿嘴胡沁!”霜璟露出一個狡黠的笑,趕緊閉了嘴。
如箏察言觀色下,猜測她說的夙願也許是和姻緣有關,當下便也不多問,隻是陪著笑。
幾人說笑著,沒注意迎麵正碰上一群人,為首的便是顧家二小姐顧夕泠,後麵還跟著蘇芷蘭,如嫿如棋等幾人,如箏早就聽說這位陸二小姐一向和小郡主不對盤,二人同處北地,卻一直是分庭抗禮,此時見到她迎麵走來,心裡暗歎了一聲“狹路相逢”。
兩撥人這一停下,她們身後的各家淑媛也不敢僭越,隻得在後麵等著,一時間小路上就圍了不少人。
顧夕泠雖然是太子妃之妹,但畢竟還是臣子之女,此時也不得不上前向著李踏雪請安,踏雪郡主卻不像對其他人一般,馬上伸手去扶,卻是微微笑著,等她這一禮行足了,才開口言到:“罷了,請起吧。”
顧夕泠起身,臉上雖然還帶著得體的微笑,眼裡卻全是怒火:“郡主今日真是好風采,還是這樣一身火紅的裝束,當真是鶴立雞群,與眾不同啊!”
李踏雪如何不知她是諷刺自己不懂京中流行的衣著服飾,卻也不氣不惱,笑到:“多謝誇獎,不過是穿慣了,北地苦寒,穿些豔色暖和,我自帶兵在外,比不得彆人高床暖枕。”
琳琅和霜璟他們聽了她的話,竊笑了幾聲,眾人都知道,顧家也是戎馬傳家的大族,可這位二小姐卻從小不願習武,隻愛些風花雪月,撫琴跳舞的事情,一心往京師奔,霜璟武藝不錯,琳琅也是會些騎射的,自然看不上她這樣嬌滴滴的大小姐。
顧夕泠見小郡主出言譏諷,臉色便紅了幾分,眼睛微微一動,又笑到:“郡主果然是巾幗英雄,怪不得把京師世家大族的公子都看低了,不願意委身下嫁呢!”
她一言出口,琳琅和霜璟麵色都是一變,她們知道這是李踏雪唯一的軟肋,趕忙伸手假意挽住她,卻是暗中拽住她袖子。
如箏雖然不知道小郡主於婚事上到底有什麼難處,此時卻也氣不過,上前一步笑到:“顧姐姐此言甚是,依小妹看來,郡主殿下見地武功都不輸男子,又是金枝玉葉,這一般的世家大族的公子,的確是配不上的,其實顧姐姐也是一樣,姿容絕麗,舞技驚人,定然也要好好挑一挑才是啊!”她此言看上去是抬舉顧夕泠,實則點出她一把年紀,也是尚未定親,又說到她跳舞之事,眾家小姐便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去年春日宴上,顧夕泠被太子明賞實羞之事,臉色就都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