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箏又驚又喜又羞,幾步走到他麵前:“你這人……怎的不打一聲招呼就來!”
蘇有容抬頭看著她帶了一絲緋紅的小臉,心花又怒放了一下,笑著把茶杯放在一旁的小幾上:
“誰說我沒打招呼,我敲窗了啊,是你沒聽見,再說……”他起身,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聲音也低沉了幾分:“不是你派人下的令麼,三,更,求,見,我怎敢不從命呐~”
如箏感覺著他溫暖的指腹在自己臉頰上滑過,心裡甜蜜又羞澀,本能地躲閃了一下,卻被蘇有容一把逮住,摟進了懷裡:“又想跑?這輩子你還跑得掉麼?癡心妄想~”
如箏被他逗得吃吃地笑,索性也不掙紮了,任由他抱著:
“我找你來是有正事啊,這樣不莊重!”
蘇有容悶悶地笑了一聲:“我也是來說正事啊,你的丫鬟們都在外麵,聲音不好太大了,這樣聽得清楚……”
如箏拿他沒辦法,隻得將臉埋在他玄色的衣襟上,輕聲嗔了一句:“常有理。。”
蘇有容壓低聲音笑了幾聲,便牽著她並肩坐在床上:“好吧,我洗耳恭聽你的正事。”
如箏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這幾日,我讓丫鬟們注意著靜園的動向,本是為了另外一件事,卻無意中發現了……夫人那裡和迴夢樓勾連的蛛絲馬跡。”接著,她就把雪纓怎麼跟隨頻頻出府的虞媽媽,探到了很多神秘鋪子,又在鋪子裡遇到喬裝打扮的武林人士的事情和蘇有容細細說了一遍,。
聽了她的話,蘇有容麵色也沉肅了下來:“哦?我們還沒摸到頭緒,你這裡反倒撕開了口子了……”他轉頭看著如箏露出一個欣賞的微笑:“不錯,不愧是我的小箏兒,腦子很好使嘛~”
如箏臉色一紅:“也不過是雪纓發現了點跡象,我猜的,這不就讓你過來幫我參詳了麼,況且如果真的是這樣,也不是我們能夠查得出的了,恐怕還要著落在你和上官樓主身上。”
蘇有容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這是個線索,我回去便和師兄商量一下,不定最近就能查出些什麼了。”
聽了他的話,如箏神色一動:“怎麼,上官樓主已經到了麼?”
蘇有容輕輕點了點頭:“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他看著她目光雖然變得深邃:“所以說,不要著急,你娘親的仇,咱們一定要一點一點都算清楚。”
聽到他這句“咱們”,如箏心裡禁不住一暖,便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嗯,多謝。。”
蘇有容頓了頓,才開口笑到:“這也太客氣了,咱倆這輩子就拴在一起了,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你的娘不就是我的娘?”
他一句幾乎像是市井俚語的話,卻說得如箏潸然淚下:“嗯……”
蘇有容見自己一句話反倒勾起了她的傷心事,趕緊輕輕拍拍她手,起身從桌上拿起那個紙包打開,如箏隻覺得一陣清甜香氣傳到鼻尖,低頭一看,卻是幾塊很漂亮的糕點:
“這是……品芳齋的五色花餅麼?”她笑著看看他手上的點心:“我還是在表姐那裡見過,可惜已經被她吃了三塊,湊不成一套了。”
蘇有容見她說的似是十分在意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嗬~彆皺眉了,這五塊都是你的,吃吧。”
如箏被他說的麵色一紅,卻還是拿起一塊緋紅色的梅花餅:“你怎的還買了這個來?”
蘇有容笑著歎了口氣:“你素日裡睡得早,約我三更相見,還能不餓?”
如箏咬了一口梅花餅,合著他這句話,就一直甜到了心裡:
“子淵哥哥,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明白,有時候又覺得糊塗了……”她抬頭看著他,目光帶了一絲癡迷的味道:“你是征戰疆場的將軍,也是月下撫笛的才子,有時候瀟灑恣意,有時候又心細如發……心裡要想著朝堂大事,卻連我餓不餓這種微末小節,也要上心……”
蘇有容被她迷糊的小樣子逗得低聲笑了一陣,才到:“小腦子裡這麼多奇怪的心思,你也不累?”看著如箏故作嗔怪地瞪了自己一眼,他又抿唇笑了一下,笑容裡便帶了三分彆樣的認真:“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有一生的時間可以慢慢看清,如今你隻要知道,我是個心裡有你,想要一輩子對你好,也一輩子占著你的心的人,就夠了……”
聽了他這句,如箏的心就亂了,她看著他左眼下那顆殷紅的淚痣,映著燭火像是一點朱砂,直點到她心上。
她輕輕歎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外間浣紗輕聲說道:“小姐,已經三更了,您早歇著吧。”
如箏微微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知道了,你們也睡吧。”浣紗的腳步卻沒有挪動,蘇有容神色一動,笑著從裹點心的紙上撕下一條,團了團抬手打滅了燭火。
不一會兒,外間的燈也滅了,如箏坐在黑暗裡,身邊的蘇有容不知道是存心使壞還是想著什麼,也不再說話,如箏正琢磨著該怎麼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卻不妨被他一把摟到懷裡:“丫頭,吃獨食可不好,也給為兄嘗嘗?”話音未落,兩片略帶暖意的唇就貼了上來,壞心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卻沒有離開,好看的:。。
如箏是被他“輕薄”慣了的,如何不知他這是要做什麼,當下便漲紅了臉,卻又因這私密黑暗的環境,多了一點點忐忑和說不出的感覺,隻覺得一瞬間心跳和呼吸,就全都亂了。
似乎是知道如箏的顧慮似的,蘇有容這一吻卻比前兩次更加溫柔,感受著他這一吻裡的情意和尊重,如箏心裡一熱,便輕啟芳唇,回應了他一下,沒想到他卻楞了楞,下一瞬……
如箏便覺得天翻地覆了。
被蘇有容輕輕撲在床上,雖然他一點也沒壓到她,如箏卻清楚的感覺到了他身上那種屬於男人的威勢,心裡一陣緊張。
前世的她不是沒有經曆過這些,如今心中天人交戰,一麵知道這樣是大大的不妥,一麵又不忍心推開他,六神無主間,他卻輕輕放開了她,拉著她坐起身:
“對不住箏兒,是我唐突了……”黑暗中他的聲音裡似乎壓抑著什麼,如箏心裡知道,卻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