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來,如箏和蘇有容又去給老太君請了安,正趕上林侯休沐在家,蘇有容自去前院聽了嶽丈大人一番教誨,如箏則又到靜園做樣子,聽了如嫿一番指桑罵槐,心裡卻懶得和她計較,也不願被她欺侮了去,不冷不熱地暗諷了幾句,便將她頂的一陣氣悶,卻抓不住話茬子還擊。如箏不欲與她多言,看時辰差不多了,就帶著丫鬟回了沁園。
剛進門,徐氏刁氏便帶著如書如文來訪,如箏趕緊讓丫鬟們上了好茶,陪著說了好一會子話,徐氏礙著刁氏在場,也沒有多說什麼,但字裡行間對如箏的感激卻是明明白白的,又謝了她點撥如杉之事。
送走了四人,也已經進了午時了,如箏等回了蘇有容便吩咐丫鬟們擺飯。
夫妻二人簡單地用了些,剛想歇息一會兒,浣紗便呈上了二門上剛剛給蘇有容送來的信,他拆開看了一下,對如箏笑到:
“還是著我督辦工部趕製連弩的事情,此次卻是要為南大營製了,怕是數量太大,淩三哥來信讓我現在去商議一下……”說著就起身,又讓浣紗幫著拿官服。
如箏心疼他辛苦,伸手接過官服幫他穿上,歎道:“趕造發放兵器不是工部和武庫司的事情麼,怎的你一個帶兵的將軍卻要跟著忙碌,這才歇了兩天……”說完又覺得自己多話了,趕緊住嘴略帶惴惴地看著蘇有容:“你們男人的事情,我瞎說的……”
蘇有容低頭看看自家愛妻小兔子似得眼神,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行了,圖紙不是我畫的麼,再說淩三哥也幫著忙活呢,累不著你夫君……”說著又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一兩個時辰我便回來,給我留晚飯,嗯?”
如箏略帶羞澀地笑著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隨他出了沁園,親送他往二門上走去。
離著二門還有一道垂花門的時候,如箏便聽到前麵一陣喧嚷,隱約是如嫿叫罵的聲音,間雜著一個低低的聲音,卻聽不清是誰,她抬頭和蘇有容對視了一眼,二人趕緊加快腳步,到了二門上。
如箏定睛一看,卻是如棋正被如嫿堵在門口,進出不得,如嫿紅著眼睛含著淚,滿口不孝地罵著如棋,如棋臉上滿是膩煩,卻也無奈地低頭聽著,雙手捂著微微凸出的小腹,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頭文字d]超速行駛全文,。
如箏心裡一陣火起,幾步趕上前,不著痕跡地將如棋擋在身後,對著如嫿言到:“四妹這是做什麼呢,三妹妹來了怎麼不到屋裡去說話,在這裡過堂風吹著不寒麼?”
如嫿見是如箏來了,心裡怒火更甚,後麵如棋感激地看了如箏一眼,低聲說道:“我來探母親,正趕上四妹不在,我看過母親要回去了,她卻是在這裡發怒,說……罷了,四妹想是太傷心了,既然二姐來了,小妹就先告退,二姐多勸勸她吧。”
如箏見她大度不計較,回頭對她笑著點點頭:“你有身子了,還是早些回去歇著,我送嫿兒回去。”
她們在這裡息事寧人,如嫿卻並不領情,反而又跳上前一步,指著如箏如棋叫到:“你們這兩個不孝的,如今母親病重,一個來看一眼就走,一個成日裡躲在自己的院子,不過是回來做樣子的,如此行徑枉為人女,今日你們一個也彆想走,都跟我回靜園守著去!”說著又往前跨了一步,竟是要上前拉扯二人,如箏伸手護住了如棋剛要打開她的手,斜刺裡便伸出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如嫿的腕子:
“二嫂稍安勿躁吧,這是傷心糊塗了麼?”蘇有容冷冷的聲音自頭上傳來,如嫿一抬頭,便對上了他閃著一絲寒光的鳳眼。
如嫿平日裡對他是不屑裡夾雜著些畏懼的,但如今狂怒之下,也不管不顧了,當下厲喝到:“蘇有容,你是夫君的庶弟,竟敢來拉扯我?!”
若是一般的男子,聽了這句怕就要趕緊放手道歉了,但蘇有容卻並不吃這一套,隔著衣袖手上反而微微用力,當下就攥的如嫿麵色發白:
“二嫂,此話卻是冤枉小弟了,所謂嫂溺叔援,事急從權,嫂嫂你為嶽母大人的病傷心的糊塗了,未免你急怒之下做了什麼錯事,嫂嫂還是先回靜園冷靜一下吧。”說著便捏著她手腕扔給旁邊的綠綺等人:
“帶你家小姐回去,主子傷怒做了錯事,你們當貼身丫鬟的卻不知阻攔,若是祖母她老人家知道了,都是打死發賣的下場,還不快拖你家小姐進去,在這兒丟人現眼麼?”
他平日裡愛笑,容貌又柔雅,下人們大多不怎麼怕他,可如今肅容斷喝,上位者的威勢便顯了出來,再加上話裡的深意,立時嚇的兩個大丫頭連連點頭,半架半拖地將如嫿拽進了二門裡。
如箏對著自家夫君感激地笑了笑,回頭看看花容失色的如棋:“三妹,彆怕,有我和你姐夫在,不會讓四妹欺負了你去,現下你是要回府呢,還是先跟我回去休息休息?”
如棋謝了她的好意,還是執意要回薛府,如箏便也不強留,同蘇有容一起將她送出了大門,又沿著側巷回了沁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