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中)(2 / 2)

如箏不解他何意,卻看蘇有容到外間撩開簾子,叫了一個人進來,她定睛一看,便認出是他管著前院書房的小廝籌棋,當下便愣住了:

“夫君,他…卻是無法帶進宮裡啊!”

蘇有容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自拿了大衣服走到門邊:“你放心,這不是籌棋,是夏魚。”留下這句,他便撩簾子出去了,留下屋裡如箏滿臉疑惑,旁邊伺候著的夏魚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籌棋是奴婢?姑爺什麼意思?”

她這一言出口,旁邊的籌棋倒是笑了:“原來這

位就是夏魚姑娘…”他一張口,如箏便覺得不對,籌棋她也是見過幾次的,根本不是這個聲音,這個少年的聲音聽起來低沉黯啞,帶著一股子彆樣的味道,倒有幾分雌雄不辨…

還沒等她回過神兒來,那“籌棋”又說到:“夫人不必驚訝,聽我慢慢說…”說著,他又略帶羞澀地一拱手:“失禮失禮,您叫我小七就行了…”

半個時辰之後,當“籌棋”從裡間再出來時,如箏和夏魚都愣住了,他儼然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夏魚!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世間竟然真的有如此精妙的易容之術,如箏壓了壓心裡的驚歎,對著小七說到:“我明白夫君的意思了,明日你和雪纓便隨我入宮,夏魚便帶些乾糧到內書房佛堂裡躲著,我們不回來,你不要出來!”夏魚趕緊仔細應了,如箏又讓小七在堂屋暫歇,自帶丫鬟們到裡間安排去了。

國公府裡悄悄地安排定,恭親王府的書房裡卻還亮著燈,恭王一邊收拾行裝,一邊聽著心腹謀臣和將領們分作兩撥低聲爭執,心裡一陣無奈,淩朔風和崔明軒認為如今京城形勢堪憂,恭王離京必然會被太子

鑽了空子,更何況這一路上天黑路險,帶多了人馬會被陛下懷疑,帶少了又不安全,更擔心這消息根本就是假的,是太子府放出的煙幕,證據就是太子非但沒有奉召的意思,還在京師裡大肆聯絡,大有逼宮奪位之勢!

南大營幾位心腹老將卻力勸恭王一定要奉召前往雍順宮,一再說占了大義才能名正言順,恭王拿了鬥篷,看著旁邊一直低頭沉思一言不發的蘇有容,心裡突然一動,問到:“子淵怎麼看?”

蘇有容愣了愣才抬起頭,目光中卻沒有一絲疑惑:“殿下,微臣也認為您一定要奉詔而行,陛下此舉,定不是表麵上那樣簡單,京裡有武威侯大人、叔罡兄和我,還有南大營的老帥們,定然不會讓太子一黨翻了天去,至於消息是真是假,臣可以很明確地告訴殿下,旨意是從雍順宮出來的,且一路上無人攔截!請殿下早下決斷!”說完,他便起身單膝點地,室內一時便靜了下來,恭王低頭看看他,笑著點了點頭:“不愧是子淵,本王已經決意要奉詔前往雍順宮伴駕,南大營的諸位請即刻返回穩住形勢。”

他一拱手,南大營幾個將領也不再多言,行禮退下安排去了,恭王又對著淩朔風言到:“叔罡,你和子揚帶上我府裡的親兵,還有南大營事前安排在城北的那些到北大營盯著,一旦他們起事,能招降就招降,不能招降就打,按咱們事前說的先把顧家旁支那幾個人辦了,其他人就好辦了!”他說完又轉向蘇有容:

“子淵便帶著你自己訓的那五百人,在京師埋伏好了,萬一父皇…本王回來時便要靠你這些人馬定大事!”待淩朔風和蘇有容應了,恭王又到:“此番踏雪會守在王府不動,以免太子那邊起疑,不過本王提前找她要了她那五百幽雲鐵騎的親兵,如今也交給子淵你們,你倆在京師等我。”

恭王這一句倒是把淩朔風等三人說愣了,他剛剛都已經安排出去,明明是蘇有容帶一千精兵留守,哪裡來的“你們”?

沒等他們發問,恭王卻低頭笑了笑,笑容裡含著十分的欣喜和慰藉:“所謂有福之人不用忙,我正愁沒人可用,今兒早上就有人上趕著混進了王府來幫我

了…”

他話音未落,書房屏風後麵便轉出一個人,燭火搖曳中,蘇有容等人都是一愣,又瞪大了眼睛,接著又眨眨眼,唯恐自己是認錯了人,又要空歡喜一場。

對麵的人看到他們三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向柔雅的麵龐因為風吹日曬和斜斜劃過右頰的一道淡色傷疤而帶了幾分堅毅的味道,可眼中蘊藉又睿智的目光卻還是那樣熟悉,重重地敲響了淩朔風三人的心鼓:

“二哥!”淩朔風先回過神兒來,上前一把抱住那人:“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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