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日子就一天熱似一天,六月裡北狄王要求大盛重開邊市,在這樣邊關不穩的情況下,承平帝自然是找借口拖延了,蘇有容漸漸公務的時間就越來越長,在府裡少了。
七夕這一天,他反常地早早回了府,陪著如箏和孩子們過了個節,晚上如箏同府裡女眷們乞巧回來,安頓了兩個孩子,就被蘇有容拉近了臥房。
夫妻二人早早梳洗了躺在床上,蘇有容卻沒有同她說笑取樂,反倒壓低聲音說到:“箏兒,自明兒起,我就要到南大營練兵了…”
如箏聽了他這話,心裡也是一沉:“怎麼?難倒要開戰?”
蘇有容輕輕摸摸她頭發:“彆怕,不是開戰,是陛下讓我們練一支新軍,還有就是…”他湊在她耳邊輕輕說到:“北狄終於有動作了,如今看來使團隻是幌子,咱們府裡這位也不是正主…如今刺探軍機的人
都冒出來了,陛下便令我們將計就計,具體的我也不跟你多說,反正這仗是打不起來,不過我們都要到南大營待一陣子,府裡若有人給你打探什麼,你就說我去了南大營練兵,彆的一概不知就是。”
如箏點了點頭,仔細記下了又到:“那內書房要不要…”蘇有容想了想,笑到:“無妨,內書房你就還讓環繡她們看著就好,機要的我會帶走。”夫妻二人又商定了有哪些東西要如箏之後打點好了到南大營的,說完蘇有容就掀了如箏的被子鑽進去,輕輕把她摟了:“夫人,不定我就一兩個月回不來了…”
如箏怎麼不知他一貫做派,笑著歎了口氣,心裡卻也是甜蜜又不舍的,便不假意推拒,輕輕摟著他的脖子:“練兵辛苦,自己要注意身子,嗯?”
蘇有容嗯了一聲,如箏還要叮囑,就被他堵了嘴,壓在了床上。
翌日如箏早早起身,幫蘇有容打點好了去南大營帶的東西,笑著送他出了門,自成親以來,他官職越來越大,公務也越來越忙,如箏縱有不舍,也知道是
他職責所在,更何況此番他不回府,自然也有不回府的好處…
蘇有容常住南大營的消息倒是通知了西府親長們,但淩霜閣王氏卻是在向如箏請安時才得了信兒的。
王瑤回到淩霜閣,臉色就沉了下來,蕭氏看她情形不對,趕緊上前發問,卻不想王瑤咬著牙落下淚來:
“他到南大營常駐,居然連告訴我一聲,道個彆都懶得!這是防著我還是根本就不拿我當回事兒?!”
蕭嬤嬤趕緊替她擦了眼淚,又細細問了情形,末了才歎道:“公主,這樣怪不得侯爺,他自然是吩咐了夫人告訴您的,這也是夫人不賢,這樣的大事也該早讓您知道,也好儘儘心,踐踐行什麼的…”
王瑤擦了擦眼淚,咬牙歎道:“定是她,定是她攔著不許他來!將來我定要殺了她才甘心!”
蕭嬤嬤聽她這麼說,嚇得趕緊到門口看了看,又歎道:“公主,您彆總是這樣喊打喊殺的,如今好好
想想怎麼留住侯爺的心才是,依老奴看,還是早些生個子嗣,才是正理!”
王瑤低頭想了想,歎到:“嬤嬤說的對,我是該好好調養調養身子,生個子嗣才是,隻是也要他來才行啊…”
蘇有容到了南大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早了,卻沒想到淩逸雲和小郡主已經站在了校場上,他趕緊迎上去笑到:“怪不得彆人都說淩家是鐵軍,眼見郡主進了淩家的門兒也雷厲風行起來了!”
淩逸雲見他還挺精神的,心裡也是一寬,當下便笑到:“不說你自己來晚了,卻嫌我們來的早,趕緊看看要挑什麼樣的人吧。”
蘇有容這才收了嬉笑,恭敬地跟二人見了禮,又看了看已經集結的差不多的南大營兵士笑到:“首先自然是騎術好的,今兒就先拉出去看看弓馬,跑得慢的不穩當的踢出來,明兒再考校臂力,這兩樣差不多了才能入選,至於之後,一點點再往外剔吧。”
淩逸雲點了點頭,傳了將令,一日的操練便告開
始。
第一日瑣碎的事情多,操練便晚了,待解散了隊伍,天色也已經擦黑,淩逸雲和小郡主便決定住在南大營裡。
晚間,淩逸雲陪李踏雪收拾了暫住的屋子,提著棋盤到了蘇有容的屋子裡,卻見他還在那裡寫寫畫畫的,桌子旁邊還擺了些木棍繩子,還有兩塊蓋房用的青磚,忍不住便笑道:
“怎的,嫌我給你的屋子太小,自己要再搭一間?”
蘇有容見是他來了,笑著放下手裡的碳條,給他搬了凳子:“彆奇怪,明兒就知道是乾什麼的了!”
淩逸雲見他神秘兮兮的,也不多問,當下放了棋盤笑道:“怎的,手談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