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一下。
降穀零讓桑月冷靜一下。
桑月冷靜不了!
那種瘋狂的求生欲,拳眼到肉的力量、在看到敵人倒下後的興奮,讓人欲罷不能。
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就像是視萬物如草芥、唯有自己深處高山之上、征服人間的愉悅,是任何東西都給予不了的。
桑月看不見自己的模樣,但是她能想象得到自己大概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學前訓練營裡就時常能引起諸多男生圍觀的倒數第一。
她臉上不著粉黛,眉毛是當下最流行的野生眉卻又不雜亂,而是撫順地沿著圓兒又大的雙眸微微低垂,平日裡會給人一種低眉順眼的內向嫻靜。
但現在,她的拳頭立起、瞳孔裡迸射著某種淺薄的銳光。
所有生命體進入她視線之內,都會變成死物。
“對不起教官!”夏山迎跑過來朝著小川教官一頓道歉。“她早上就說自己頭暈難受,今天一直都不太舒服,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真對不起……”
小川教官臉色也不是那麼好看。
他仿佛看著鬼似的看著有棲桑月,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看著她上一秒還滿臉獰恨下一秒就茫然無措的樣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降穀零說的不錯。
雖然仗著教齡時間長,能跟有棲桑月過兩招不吃虧,但是按照桑月那不要命的打法,他這把年紀要不了多久就會體力不支。
毆打教官。
有棲桑月千古第一人。
什麼身體不舒服,能把一個廢柴變成如此善戰的搏擊天才?
唯一的答案就是……
小川教官朝著桑月走過來,站在她的麵前表情凝重。
桑月也看著他,不作一聲。
她的手腕一直被降穀零攥著,似乎是怕她再次發狂。
桑月眼前猩紅的色調開始逐漸降低飽和度,恢複成了正常的顏色,她動了動手指,身體似乎又受自己的意識控製了。
良久,小川教官才道。
“既然有這樣的能力,為什麼要假裝自己很笨拙?”
現在看來,下午那二十分鐘結束蛙跳懲罰的水平,確實分毫不差。
這也是桑月想要問有棲桑月的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桑月才明白。
女學員第一的伊藤澤美在有棲桑月的麵前簡直就像是幼稚園的孩子,絲毫沒有任何可比性。
有棲桑月在學前訓練營裡被伊藤澤美打的這麼慘但很多都是實際上的皮外傷,根本沒有傷筋動骨。
聽夏山迎說,她不到三天就完全恢複了,連一點青腫都沒有。
桑月甚至有理由懷疑,有棲桑月很多表麵上的傷很有可能都是她故意包紮出來的。
所以。
到底是為什麼啊有棲桑月?
為什麼你明明這麼強,卻要故意輸給伊藤澤美呢?
但是有棲桑月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滿場的人目光都落在桑月的身上,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似的一字一句說道。
“學前訓練營結束後,因為輸得太慘所以報了個搏擊術天才速成的培訓班。現在看來,效果頗豐。”
“……”降穀零。
“?”小川教官。
桑月也不管了。
隨便吧,不管你們信不信了,這是我能唯一想出來的答案。
她總不能真的承認自己在學前訓練營裡保留實力了吧?
反正不管小川教官信不信,降穀零是不信的。
學前訓練營結束到今天為止,隻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從被女學員組第一淘汰到能夠把對方打到休克,短短的十五天,或許耐力和速度能稍有提升,但是那種和他互相牽扯的力量是絕對做不到的。
降穀零看著還未完全蘇醒的伊藤澤美,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發紫,神經末梢的四肢還在痙攣著,這是很典型的低血壓休克反應。
很多搏擊比賽裡,隻有完全碾壓的狀況才會出現弱者休克的情況。
有棲桑月不僅能打,而且出手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