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的耳朵裡發出轟鳴的震動,胸膛湧動著一股猶如炸·彈般的暗流。那種被點燃之後的熾熱膨脹,似乎要從桑月的心□□·炸。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像發燒了似的發燙,那種讓她癲狂又控製不住的感覺又開始了。
眼前的一切生物,都變成了猩紅色。所有的色調都開始往不受控地方向轉變,桑月的身體緊繃成了一種過分端持的狀態。
降穀零看著她,忽覺大事不妙。
她的身邊氣流仿佛都被那股肅殺之氣帶動,全部都變成狂風驟雨湧入她暗灰色的瞳孔之中,讓那本就月色般的瞳孔變得冷薄。
她渾身的血液都從各處湧上她的腦袋,兩眼被血絲充盈,被這雙眼看著的人就好像被死神盯上毛骨悚然。
黑衣男握著刀的手顫抖,他看著眼前這個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的女人。
她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完全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就和……那天女子搏擊賽裡發狂的樣子一摸一樣。
“你、你、你乾什麼……”黑衣男不敢鬆開小小蘭,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可是他的注意力全被桑月和降穀零吸引,完全沒注意到有個小男孩掙脫開了自己老師的懷抱,直接撲向了黑衣男死死抓住他的腿並張大了嘴朝著他的小腿肚子咬下去。
小孩子的嘴巴並不大,但勝在咬合力驚人。
黑衣男慘叫一聲,抬腿把小新一踢了出去。小男孩像個皮球一樣在空中劃了一條橫線,朝著桑月的位置“飛”去。
降穀零眼疾手快,一隻手抓著黑衣男握刀的手,另一隻手抓著黑衣男的肩膀把他摁在麵前。
黑衣男的手一鬆,刀子從手裡脫落。
小小蘭順道咬住黑衣男的左手,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來。
而桑月同樣伸手空中的小新一,以一道殘影橫空出現在黑衣男麵前,伸手握著了掉落一半的水果刀。
刀氣打橫,直奔黑衣男的脖頸而來。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如果不是降穀零反應快,及時把黑衣男往後拉了一下,那一刀絕對能把黑衣男的腦袋直接削下來。
“Alice!Alice!”降穀零焦急地看著她的名字。
黑衣男被強悍的力量禁錮著動彈不得,卻又像風箏一樣被拽來拽去。
那白色的刀子在他的眼前橫批豎砍,睫毛都削掉了好幾根,但沒有傷到皮寸。
桑月的眼前世界一片通紅,好像被血完全洗滌,再也沒有任何該有的色調。
而她,也身處在地獄裡麵,耳邊是嘶吼尖叫,在為她的暴虐呐喊。
真是讓人興奮。
這種瘋狂的感覺。
心臟。
跳的太快了。
就像是要炸開一樣難受。
隻有更多的血,能讓她冷靜下來。
而又一個的聲音卻顯得格格不入。
“Alice!你看清楚,看清楚我是誰。”
是誰?!
誰在說話?!
這個時候讓她冷靜。
真讓人掃興。
桑月握著刀的手停住了,她的身體好像在那片刻能夠自主控製,骨子裡的狂熱和她的理智搏鬥,一時之間誰也不落下風,好像要把她整個兒從中間撕裂。
降穀零不敢鬆開擒住黑衣男的手,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桑月把他殺掉,他慌了,大聲喊道:“桑月——!”
桑月。
桑月。
她的名字。
是誰,是誰在喊她?
外麵的世界,警鳴大作。
警察趕來了,警校組其他四個人也來了。
在警察衝進來的時候,他們看到麵如死灰半個魂魄都脫離肉`體的黑衣男,還有一個持刀麵容凶狠的女人,所有警察如臨大敵對著那個女人說:“放下武器、不要做無畏的抵抗!”
萩原站在門口,看著兩眼通紅的桑月打了個冷戰:“又是這個眼神。”
“她不會又發狂了吧?”鬆田要衝上來幫忙但是被景光拉住。
“沒事,零已經控製住她了。”
“你們誤會了,她不是犯人。”降穀零見同僚們都來了,便鬆開了黑衣男,向趕來的刑警們解釋。
他走到桑月的身邊,撫摸著她緊繃的後背,輕聲說:“沒事了。”
“咣當”。
尖刀從她手裡脫落,直直地掉在地上。
這一次,她失控的時間比上一次更短,她也能短暫地控製失控的時間。
但還是差點釀成大禍。
桑月的腦袋木訥地轉動,就像沒有上油的發條,她的雙眼猩紅,就像哭壞了的兔子:“我不是故意的。”
她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