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二更】(1 / 2)

這邊降穀零在進行著推理,另一邊桑月反應了過來,她環顧四周,抓著景光問:“小迎呢?”

萩原在旁邊搭話:“她不是去找你了嗎?”

“可她找到我之後就離開了啊。”桑月急了。

“她去找你之後就再也沒回來。”景光看著桑月動蕩的瞳孔,安撫道。“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你彆著急,我讓伊達班長給她打電話。”

桑月鬆開景光,直奔著人群中去。

所有人知道了一個風風火火的殘影,殺氣騰騰的抓著河野流的領子,伸手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河野流順著力道跌倒在地,捂著臉錯愕地看著握拳準備揮第二下的桑月。

“你瘋了?!”他震驚。

桑月破口大罵:“你個混蛋,把小迎弄到哪裡去了,你想對她做什麼!”

“你這個瘋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河野流反駁。

伊達航和萩原反應很快,一人架著桑月一條胳膊。

“你怎麼了這是?”萩原抓著她左肩膀,瞧著她正常的眼睛沒有充血。“也沒有血液刺激到你啊。”

“冷靜點有棲,難道你覺得這事兒跟夏山的男朋友有關?”伊達航死死拖著桑月的右胳膊。“可他一直都在這裡,我們能給他作證,他一步都沒有離開。而且剛才警方做筆錄的時候,夏山也可以證明她和自己的男友一直也都在一起,沒有時間作案的。”

“那是因為,這個家夥用了孫子兵法裡非常有趣的一招。”降穀零踱步上前,眼神掠過捂臉從地上爬起來的河野流,側首看向景光。“Hiro,蟬在變成成蟲的時候會褪去身上的一層殼,留下一個假身迷惑敵人,這個叫什麼來著?”

景光:“啊,哥哥是有講過,這叫金蟬脫殼,意思是事物會在根本性上迷惑敵人,用錯誤的觀念來洗脫自己嫌疑。”

桑月被伊達航和萩原拽著,無法再對河野流動手,但嘴巴卻沒被捂住:“你這個該死的家夥,你靠近小迎就是為了等待著這一天吧?你到底為什麼非要害她不可?你們和青水搏擊館是什麼關係?”

“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河野流吼了回來。“剛才他們也說了,我一直都呆在這裡一步都沒離開過!”

“蘇我千城和你應該是兄弟吧。”降穀零挺槍直入,他上前一步,抓住河野流的手,把河野流的五根手指攤立在眾人麵前。“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看到蘇我千城在彈三味線時,他的中指和無名指一樣長,而你……”

河野流的手指蜷縮著,那長度幾乎一致的中指和無名指被袒(tan)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你的手指也是這樣,這在基因學上來說,隻有血脈關係的遺傳才會如此。你們應該是同胞兄弟吧,父母有一方也是這樣的基因。”降穀零收起了笑意,這種認真讓他眼裡的銳利更加深刻。

明明是兄弟,卻在吃飯的時候假裝不認識。

甚至在桑月問到蘇我千城有沒有兄弟姐妹的時候,避開這個話題不談。

“什麼啊……”河野流打算裝傻到底,他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臉色憤怒且蒼白。“小迎不見了我也很著急,但你們也不能這樣汙蔑我,你們到底有什麼證據?”

“證據多的是。”鬆田自黑暗中走過來,他抓著河野流的領子往自己麵前提。“堀北三尾是你們什麼人?”

堀北三尾。

這個名字非常陌生,完全沒有在《名柯》裡麵出現過,

但是鬆田卻非常熟悉,可以說是銘記於心。

“15年前,青水搏擊館裡的前職業選手和俱樂部的合同沒有談妥而發生爭執後,前職業選手被殺害,而凶手的名字就叫堀北三尾。”鬆田立起眉峰,麵色凝重。

萩原有些疑惑:“小陣平,你是怎麼知道的?”

鬆田朝著那碎成了渣子的玻璃燈籠和焦屍努努嘴:“八角塔一共有八個角,偏偏這個玻璃燈籠麵朝北緯35度,剛才被小矮子一提醒,所以聯想到了。”

在日語裡麵。

三尾和三五的發音相似。

夏山迎在走的時候有給過桑月這個提示,她比任何人都提前看透了真相,在瞧見青水搏擊館的時候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經過。儘管沒想明白凶手的手法,可也知道對方是奔著自己而來。

夏山迎這場人生意義上的第一場戀愛,在最一開始就是引君入甕的殺局。

目的。

就是警視總監的外甥女。

百田陸朗一生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唯一疼愛地就是自己這位外甥女。

“你們是堀北三尾的孩子。”降穀零一字一句,說出了讓河野流表情崩壞的話語。

清淡的星光。

看著這個土地上發生的罪惡,也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罪孽攤開。

鬆田嘁笑了一聲,他上前抓著河野流:“果然雜碎的兒子也是個雜碎。”

“你胡說八道!”河野流渾身繃得像枯樹,一碰即碎。

“你的父親殺了人還妄圖陷害給彆人。”

“不,他沒有他沒有!”

“殺人犯的兒子果然最後也會變成殺人犯。”

“你給我閉嘴!”

昏暗之中隻有鬆田的聲音清晰可見,他和河野流你一句我一句的爭掇在這冬日寒意未退的佛寺外,牽扯出了15年前的那宗殺人案。

萩原看著河野流歇斯底裡的叫喊模樣,他知道,這家夥的心理防線被鬆田擊垮了。

河野流的眼睛裡黑沉沉的沒有一點生氣,他怒吼著:“15年前,明明是那個人該死!他卷走了我父親所有的錢!你們警察為什麼不管?!我父親那樣跪在你們的麵前,哀求你們找回他的錢財,你們為什麼不管?!!!為什麼他殺了人你們反而要管?!為什麼!!!!”

他承認了。

他就是十五年前,那場前職業拳擊手死亡事件、殺人犯的兒子。

他流不出眼淚,15年來這些眼淚早已流乾,河野流所剩下的就是滿腔憤怒和仇視:“我們每個月一分不少的繳納稅金,我父親那麼的信任你們警察,無數次的說你們會幫我們家把錢追討回來。可是呢?你們這群稅金小偷都做了什麼?什麼都沒有做,根本沒有為我們努力過!哪怕一次也沒有!!!”

那些詛咒之言,如數入侵著頭頂的櫻花。

花瓣掉落,卻被河野流視如敝屣。

青水搏擊館倒閉了,家裡的房子被抵押。

母親絕望自殺,父親帶著兩個兒子無助地看著這個繁華的世界。

那天晚上,父親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很多。

他們再也沒有了棲身之地,父親孤注一擲地找到了那個卷走了他們所有錢的合夥人,卻又被對方惡劣的態度激怒。

刀子沒入對方身體的那一瞬間。

也殺掉了兩個孩子原本應該平安快樂的人生。

他們在仇恨中長大,一個被送進了孤兒院、一個被遊廊的主人蘇我友林收養。

“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錯。”河野流漠視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些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