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幾個大男孩打掃完小食堂之後,累得彼此依靠在對方身邊休息。

伊達航手裡抓著一根沾滿了奶油的拖把,長舒一口氣:“真不容易,趕在教官發火之前把這裡打掃乾淨了。”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下午課,趕在此之前快點去洗個澡吧。”萩原揪著自己身上滿是奶油的衣服,衝著鬆田嚷嚷。“你這家夥也太來勁了吧,奶油就你扔的最多。”

鬆田撓了撓粘著奶油的卷毛,嘿嘿笑:“誰讓剛好到了我的回合呢,這種遊戲我不參與太可惜了。”

“話說回來,我們都給小月月送了禮物,你呢?”萩原勾著降穀零的脖子,眯著眼瞧著他笑。“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表現一下,小心人家對你失望啊。”

降穀零拎著一桶臟掉了的水正準備出去倒掉,聽見萩原這麼說的時候回頭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笑了笑,然後心情愉悅得出去倒水。

景光沒說話,誰都看到桑月脖子上戴的那個東西了,除了zero還能是誰送的呢。

“這個笑容好欠揍。”鬆田揭掉臉上乾了一塊的奶油,有點不爽。

萩原點頭表示同意:“我也覺得。”

景光笑笑,昨天晚上知道整件事經過之後,他心裡多少也明白降穀零和有棲桑月之間的事情。

紗月愛麗絲,有棲桑月。

兩個名字,倒過來之後就是另一個人生。

“你這是什麼表情?”萩原戳了一下景光的臉,調戲著小白膚的下巴。“哎呀,怎麼這麼悲痛啊?難不成覺得你的幼馴染要被人奪走了感到難過嗎?”

他總喜歡對男孩子們做這種奇怪的動作,之前還試圖替鬆田擦嘴。

景光拍掉他的手,好笑地眨了眨貓兒眼:“彆胡說了,如果Zero能夠成為我們當中第二個脫單的人,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

“喔?這麼大度啊。”萩原咂巴了下嘴。

鬆田抱著手臂哼笑:“從昨天晚上回來之後這小子就莫名的心情好,好的讓我火大。我跟萩可是站在冷風裡吹了將近六個多小時,他不知道跑到哪裡溫存去了,越想越生氣!金發小子——過來跟我打一架!”

“不是我說,你這家夥也稍微收斂點這種性格吧,不然不會被女孩子喜歡的。”伊達航蹲在旁邊收拾工具,“萩原也是,這樣輕浮會讓女孩子沒有安全感的。零和景光就很好啊,性格好、長相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都很有責任心。”

“我長得也不差好不好!”鬆田炸毛。

“我也很有責任心啊!”萩原不服。

景光笑出聲來:“伊達班長才是最有責任感的那種類型,真好啊。畢業了之後和女朋友結婚的話一定會很幸福的,我們大家都要向你學習啊。”

伊達“爸爸”和景光“媽媽”一人拎著一點東西,抓著鬨騰的兩個“孩子”準備回男寢。

降穀零提前離開的時候,剛好看到桑月和夏山迎在跟兩個男人交流。其中一個,就是之前在教官職工室裡見過的百田陸朗長官。

簡單說了幾句之後,桑月跟在那百田陸朗和白大褂的身後朝著校醫室的方向走。

這是要去乾嘛?

身體不舒服嗎?

夏山迎想起自己還要給教官交資料,扁扁嘴有些可惜地跟桑月約好下午搏擊館見,她也好想嘗試一下被催眠的感覺啊真是的。

“夏山?她去那裡了?”降穀零攔住夏山迎,身上還掛著沒換掉的衣服。

迎麵而來一股奶油味道,夏山迎通過特殊的膚色和發色辨認出來這是降穀零,她捂著嘴笑:“哎是降穀啊,我舅舅舉薦了一個很厲害的心理專家來,月月醬覺得蠻有趣的要去試一下,我因為有份資料要交給教官去不了。”

“這樣。”降穀零和她點頭示意,二人準備分開的時候,降穀零眼尾視線落在夏山迎上身口袋裡的一枚黑色圓牌。“夏山,這個是你在被她救下來之後,手裡一直攥著的東西吧?你沒有交給警方嗎?”

夏山迎捂住口袋,麵色微頓,笑道:“不是的啦,這是我自己的東西,長得很像吧?都是圓形的,哈哈哈哈。”

降穀零並沒有說是什麼形狀,夏山的反應很奇怪,他笑笑:“這樣啊。”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啦降穀。”夏山迎飛似得逃出警校第一疑惑的目光,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那枚讓她感覺到惡心的烏鴉圓形·胸針,強壓著心中的反感,想扔但是又不能扔。

這是她的罪過。

她要留下來,時刻提醒自己。

*

百田陸朗走在前麵的時候,眼角餘光瞧著跟在後麵那個年輕女人吊兒郎當的樣子,小聲在葵醫生耳邊說:“這位就是首長交代的那位,你一定要拿出全部的實力,治愈她。”

葵醫生點頭:“明白。”

桑月隱約聽到前麵兩個人好像在討論自己,但是沒有多加理會。

或許是被昨天晚上桑月的那些控訴話語刺痛了吧,這些家夥發現原來超憶症並不是什麼超能力,而是一種痛苦之後,開始打算把這個墜入痛苦的靈魂拯救出去?

早乾嘛了?

心理谘詢室明顯是整修過一遍的,裡麵的環境非常乾淨整潔,正廳裡麵擺放著一個白色的長椅,人可以呈45度躺在上麵。

“請坐,有棲同學。”葵醫生示意桑月躺在上麵。

她乖乖躺好,然後看著葵醫生從旁邊的櫃子裡麵拿出了一個白色工具箱,裡麵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輔助工具,也有一些影視劇裡麵經常會看到的懷表和骰子。

“我需要做什麼嗎?”桑月問道。

葵醫生聲音非常成熟溫柔:“不用,你隻需要完全放鬆的狀態跟著我的指引來就好。”

“如果要是催眠失敗了或者是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不會對我的精神狀態有什麼影響吧?”她很惜命。

“不會的,您放心。如果催眠失敗的話,您也隻是從被催眠的狀態下清醒過來而已,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就一切如舊。”

“好吧。”桑月被他的這個尊稱弄的有點不好意思。

霓虹這邊出了對年紀會有尊稱之外,還會對官職和社會地位比自己高的人用尊稱。

葵醫生從工具盒裡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座鐘,還有一個很漂亮的燈。

“現在,請您看著這個燈,告訴我是什麼顏色。”他一邊說著,一遍按下旁邊的座鐘。

鐘聲是非常清脆的滴答音,而那個閃爍的燈也是彩色的燈光,隻有眼睛聚焦才能看清楚燈的顏色。

她說:“是紅、不,黃色……不,還有綠色。”

隨著眼睛越來越聚焦,那個燈的顏色在眼睛裡越來越清晰,但清晰過後又非常高斯模糊。燈光變成了像螢火一樣的斑駁光圈,耳邊的鐘聲好像催眠曲一般,讓她開始逐漸困意襲來……最後,眼睛閉上。

葵醫生的聲音,在耳邊清晰。

但她的意識卻混沌淩亂。

——“你聽到了鐘聲嗎?”

“嗯。”她應道。

——“鐘聲會進入你的內心,它會讓你想起你最難以忘懷的事情,現在請您睜開眼睛,告訴我,您看到了什麼?”

桑月沒有說話,身體又開始不受控製。

她進入了紗月愛麗絲的記憶裡。

*

是水,冰涼的水。

河水。

到處都是水,水蔓延到了“她”的腰,而“她”還像是不知危險似的繼續往河流最中心的地方走著。

水,越來越深,到了“她”的胸口。

水麵倒影出了“她”麻木空洞的表情,是一個12歲孩子的臉。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

“放開我!”紗月愛麗絲大叫著,像是被抓住了最後一點輕鬆的痛苦大叫著。

“不要死在這個地方。”一個少年清冷至極的聲音,猶如刀片般挖著“她”的靈魂,讓“她”的淚珠掉落,沒入河中。

那是一個非常冷峻的少年,看年紀大概要比紗月愛麗絲大2歲的樣子,剪著一頭很利落銀色短發,額前的劉海有點長了,半遮住他的眉心和眼裡的嫌惡。

“你會弄臟我的河。”他指著腳下的河水,冷酷而又乾脆。

紗月愛麗絲死在什麼地方他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這條河是他最近很喜歡呆的一個地方。